……他刚刚生怕季晟会解衣服。
想到一个时辰前看到的,洛闻心还是有些后怕。
可是现在想一想,洛闻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或许……或许是因为他的,跟自己的不太一样。
虽说上次用手碰过,但是没有真的看到,就还是觉得有些侥幸。
哪有人的会是长那个样子的?
在此之前,洛闻心只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也从未跟任何人有过比较,便觉得天下所有男子,都该是这样的。
可是,一直到亲眼看见季晟的,才知道,人和人会相差很大的。
颜色不一样,就连大小也差太多了。
他缩在热水里,一根一根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又默默的想:也许是季晟原本就生的高大,皮肤也不是特别白的缘故?
可是……可是他的还有点丑兮兮的。
看起来有点凶。
想到以前自己还被哄着那样过,就愈发羞恼。
他一边泡着澡,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等水温慢慢没那么热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勉强把脑袋里面的画面赶走。
他拿过季晟放在一边的干净布巾,慢慢的擦干身体,一边想,季晟要是下次还想跟在醉涂山那次一样,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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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在季晟回来之前,洛闻心便已经爬上床睡着了,因此没有机会再领教一番季晟的不要脸。
而且这一回,他并不是装睡,是真的累了,加之觉得和季晟又变回了以前那么好,所以无比安心,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一黑一红两匹高头大马早已停在茅屋前,两边的褡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陆戚难得没去城里,正倚在屋前的一道柱子前,漫不经心擦拭着他那管箫。
昨天夜深,视物不明,一直到此刻,洛闻心才发现这箫异常精巧,通体淡绿,箫尾还坠着一颗小小的白玉,在晨晖下闪着莹润的光,煞是好看。
他凝神看了那玉一会儿,正想着陆戚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穷,头顶就被轻轻拍了拍。
季晟将他抱起,放到了踏雪背上,又在踏雪臀上一拍,让踏雪慢慢走起来,自己也一翻身上了马。
季晟一夹马腹,等踏雪走出几丈远,洛闻心才意识到,他们竟然是要离开了。
在小茅屋住了数日,到了临别之时,自己也没有跟陆戚道别一声。
想起连日来的叨扰,洛闻心连忙回过身,结果季晟也突然俯身过来,似是想拨弄一下缰绳,这一下,洛闻心就撞到了男人胸上。
洛闻心捂住小鼻子,痛的飚出了泪花儿,眼睛红红的去看他,声音闷闷的,“痛……”
季晟将他的手拿开,不让他揉眼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先走,孟桥随后跟上。”
洛闻心眨眨眼睛,想到什么,探头朝后方望了一眼,只见孟桥牵着小红马的缰绳,行李分明早就收拾好了,他却仍旧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在陆戚跟前转来转去。
仿佛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陆戚则神色冷淡,宁肯将那管箫擦了又擦,就是懒得抬眸去看跟前的人。
洛闻心最先想到季晟曾说陆戚是孟桥相好,可随即,又想到昨晚那呜呜的箫声,只觉这两人的关系也如同一团迷雾,外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