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进来前,洛闻心已经在床上趴了半天。
最先只是羞,后来变成又羞又气。
哪有这样的呀?
平日里被摸脸揉手也就罢了,毕竟哥哥们和汪汪都会这样。
被咬小腿的事情,也早就和季晟拉钩约定不再提起。
这些日子,季晟也表现的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大狗,除了盯着他看的眼神依旧叫人想躲,实在十全十美,连绿漪不让吃的糖水也会买给他,洛闻心都快要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他竟然、竟然会……
就算从没上过一天学,是个笨蛋,但洛闻心也明白,刚才季晟对他做的事情,才不是普通好朋友之间会做的。
很小的时候,妈妈也会怜爱的亲亲他的嘴,亲亲他的脸蛋,可母亲柔软怜惜的触碰,和方才男人仿佛要把他吃下去似的啃噬,完全就不是同一种东西。
想着想着就又掉起眼泪来。
这么多天以来,季晟对他有求必应,洛闻心被纵的飘飘然,很久没哭过,差点就忘了季晟是什么人,也忘了自己的处境。
明明见第一面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先把他摔在床上。
后来,还会故意弄坏自己的球,好让他打不到。
变态,神经病,疯子!
他把脸埋在床褥里,很记仇的把季晟之前做过的事情翻出来又复习一遍,哭哭啼啼的骂了几句。
只不过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词,没点新意,反倒让自己更气。
“好,不问便不问。”
绿漪其实也猜到了几分,反正又是跟少庄主有关。
这两人置气也不是头一回,每回都像是小孩子闹矛盾,左不过一两日又和好了。
而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打听过了,这秣州城里,最大的医馆有两家,一家就在这附近,离客栈不远。”绿漪道,“另一家在南边儿,恐怕还得坐上半日的马车——”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但我听说,这第二家医馆里坐诊的卢大夫,以前在宫里当过太医,是衣锦还乡回的秣州,我想着太医的医术,自然要好些。”
洛闻心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绿漪姐姐,都听你的。”
“那今日便早些歇息吧,”绿漪看了看房里的被褥和熏香,还算满意,“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医馆。”
她走出去,要帮洛闻心关上门,却见少年爬上床,把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张巴掌大的小脸来,眼睛还是红的,小声问,“我、我一个人睡吗?”
虽然左右的房间里都是认识的人,可毕竟是新的地方。
……他好久没有一个人睡了。
就算夜宿在马车上,背后也总有一个人,和他隔着一床被子,暖炉似的。
绿漪看他那模样,实在可怜可爱,“扑哧”一笑,忍不住柔声逗他:“那不然呢?我是女子,就算把你当亲弟弟一般,也不好睡在一个房里的。”
洛闻心脸色一红,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想到自己原本的意思,又一点都不想说了,慢吞吞的翻了一个身,把脸冲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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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个新环境,又是独自一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洛闻心有点害怕,睡的不算安稳。
到了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闭眼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