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裕有个比盛星野小一岁的孙子,叫展洵,性格文静不爱说话,学小提琴的,从小拿奖拿到手软。盛星野那会儿还不懂事,嫌他娘炮矫情,没少欺负他。
展洵性格温温吞吞,不生气也不告家长,盛星野渐渐也觉得没意思,甚至渐渐地发现这小子拉小提琴的样子还怪好看的,难怪以前那些为他哐哐撞大墙的女同学们有很多都去粉了展洵。
那些女同学喜欢他还是喜欢展洵,盛星野一点也不在意。
直到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展家多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父亲是展裕的老同学,夫妻俩不幸双双英年早逝,孩子从很小就和外婆相依为命。
那年外婆也生病走了,据说是被亲戚苛待,展裕回老家省亲时偶然遇到,实在心疼,接到自己家照顾。
小姑娘满眼都是展洵,和他那些倒戈的女同学们一样。
而盛星野第一次感觉到刺眼。
那时候盛星野还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时对那丫头柔弱娇气的模样嗤之以鼻,后来却会因为她,想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些年乱花迷眼,他曾经放言自己最讨厌柔弱娇气的女生,后来却甘愿用自己一生的铮铮铁骨,去守护她的柔弱和单纯。
时间如白驹过隙,当盛星野和他爸爸一样选择进军校时,许听夏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他们只有这一个孩子。
虽然当年养他并不辛苦,家里有钱,盛嘉泽也有担当,许听夏比很多女人都幸运。
但陪她经历过怀胎十月,进产房亲眼目睹过的盛嘉泽怎么都不想再多要一个,并且一意孤行去结了扎。
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许听夏只希望他一辈子安安稳稳,大学报个经管类专业,出国深造一番,将来进家族企业发光发热。生意上她也有门路,能赚钱还不累,不至于像爸爸和大伯那样吃苦,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然而她没想到,这孩子偏偏就想去军校。
她更没想到的是,盛嘉泽居然支持他。
为此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老公分房睡。
半夜她还是又生气又担忧,辗转难眠,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十二点多了,盛嘉泽倒是沉得住气,被她锁在门外既不敲门,连电话都没打一通。
许听夏在被窝里气得手脚并踢,嗷嗷着把脑袋埋进去。突然,听见窗户外面有声音。
当年住腻了大平层,他们便换了栋别墅,虽然是寸土寸金的地段,最高档的小区,但就怕物业保安有溜号的时候。
而且还是大半夜。
许听夏不禁汗毛立起来,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推拉门虽然锁了,却不知道怎么被他拉开。
屋里黑漆漆的,只能凭月光看到一抹不断靠近的剪影,看不清脸。直到那人走到床边,她闻到一缕熟悉的味道,也终于看见一双月光下潋滟如昔的桃花眼。
盛嘉泽四十多了,一张脸还是那么勾魂夺魄,身材也半点没走样,行走的荷尔蒙。可半夜翻窗这种行为也实在是……
许听夏把脑袋露出来,嘴角一抽:“盛司令,装贼好玩吗?”
男人是穿着睡衣翻的窗,和她同款的情侣睡衣。
家里家居服睡衣浴袍全都是成双成对的,几十年如一日,他们老夫老妻还挺有情调,在家都要穿情侣装。
今天许听夏生气不理他,他还是偷偷和她穿了一样的。她忍不住心口一暖,瞪他的眼神稍软下来。
“老婆。”男人躺在她旁边,撒娇似的牵起被角往里拱,“老婆我错了,不要不理我。”
许听夏哼了一声。
盛嘉泽把手伸进去摸她:“老婆,许总……”
许听夏被冰得差点跳起来:“盛嘉泽,你想冻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