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跟别人说。”她这话是盯着抚玉说的。
抚玉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沈采薇,但努了努嘴还是轻轻应了是,“奴婢省得,说出去,她是讨不到好,但以后别人肯定也要一直议论。”
这样的八卦,那群闲的没事干的人肯定不会放过。
姑娘大婚在即,她才不想让这么个人这么件事影响姑娘和大人呢。
……
沈采薇过了很久才回过神。
看着远去的马车和周遭望过来的眼神,明知道不可能有人听到,但沈采薇就是心虚,她低着头,几乎是趔趄着回到自己的马车,等车帘摔下遮挡住外头的光景,她蜷缩着身体坐在马车里,紧紧握住颤抖的手后,脸色难看道:
“回家!”
沈家人并不知道她回来了,冷不丁看到她回来,众人都有些震惊。
沈母更是一听说就立刻迎了出来,远远看到沈采薇,她惊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报个信,阿母好派人去接你。”
离得近了,看到沈采薇难看的脸色,沈母担忧地握住她的手,“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采薇一路沉默不语,看到沈母方才哑着嗓音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话没头没尾,沈母显然没明白,拧眉,“告诉你什么?”
“他要成亲了。”沈采薇看着沈母一字一顿。
“你!”沈母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她忙看了一眼四周,见他们都低着头也不知道他们听到没,心惊肉跳地拉着沈采薇的手往屋里走,一进屋就立刻把人都打发出去了,沉着声问她,“谁告诉你的?”
她特地瞒着她,就是怕她知道后生事,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赶回来了。
知道她女儿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过要是真能和那位大人搭上关系,也好,可她早些年就托老爷摸过那位大人的心思了,没意思的事,那就没必要再提,可偏偏她这一向聪慧乖巧的女儿就跟着了魔似的,这些年再好的青年才俊都看不上,一颗心都放在那位大人身上。
沈母简直一头大两个大。
这要是两家都有意思,甭管外头怎么说都无所谓,有那位大人在,那些人也不敢议论到他们的面前来,保不准还得艳羡他们家,可偏偏那位大人没意思。
妾有情郎无意。
传出去,她家夭夭以后还怎么做人?
沈母握着沈采薇的手,劝她,“夭夭,娘知道您的心思,可你也清楚那位大人的心思,听娘一句劝,断了你的心思,别让人发觉。”
沈采薇喃喃,“已经有人发觉了。”
“什么?”
沈母吓了一跳,脸都白了,“谁?谁知道了?”
沈采薇说,“顾姣。”
“怎么会是她?”沈母一听是顾姣,脸色更加难看了,那可是那位大人的准未婚妻,这要是她出去说什么,或是和那位大人说什么……
偏偏沈采薇还在一旁跟没了魂魄似的呢喃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姑姑这么晚才给我寄信,如果、如果我早些知道,我……”
沈母被她这副模样气得要死,张口想骂,看她捂着脸无声哭泣,脸色变了几变,又舍不得骂她,脑子里倒是闪过她刚才说的话,沈母皱眉,“这事是你姑姑说与你的?好端端的,你姑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沈采薇这件事,顾姣并未放在心中,也没有跟赵长璟说,她觉得没必要,也不想拿这样的事让四叔烦心。
又是几天过去,这日天朗气清,她一大早就起来了,打算给赵家老祖宗送点蜜饯过去,这款蜜饯是她在章丘的时候跟许奶奶学的,上回和老祖宗聊起的时候听她说起,便让小厨房做了一些打算给人送过去尝尝。
她不知道就在她准备去赵家的时候,城门口也浩浩荡荡来了一大波人,正是此次攻打鞑靼的主力军。
——江谦江大将军的东胜卫。
城门口。
“将军。”
赵九霄位于江谦身后,这一排骑马的将士里面,数他年纪最小。
他是第一次上战场,最初大家都不看好他,甚至怕他拖累他们,可跟鞑靼的战争中,赵九霄不仅砍杀了不少鞑靼的将士,还生擒了鞑靼的左贤王和一千余将士。
东胜卫向来论功封赏。
他这次是除了江谦之外战功最大的,他也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将士成了一名真正的参将。
江谦回头,三十多岁穿着黑甲的男人即便是打仗也极少言语,此刻看着赵九霄,也未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