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眼神并不像是郑玉衡平时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微妙的奇怪。
就在董灵鹫还没分辨出来的时候,他就又“喵”了一声,这一声更标准了,简直就像是真猫叫出来的,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低头舔了舔她的手。
董灵鹫的手臂被他压住,湿热的舌头从指尖开始舔,因为没有倒刺,他似乎怎么样都不太满意,软软的舌面在她的肌肤上滑过。
董灵鹫试探地唤了一声:“钧之?”
他不答应,好像不是在叫自己,乖乖地舔她的手。
这时董灵鹫已经差不多完全清醒了,她还处在一种“醒了又好像没醒”的怔愣当中,此时,“皑皑”拼命地从床尾挤上来,急得“喵喵喵”叫个不停。
董灵鹫看了看它。
一人一猫对视。
郑玉衡赶紧凑上前去,抬起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董灵鹫沉默地看着它。
怕她不信,郑玉衡又着急地示意了好几次,然后又跳下床到书案上叼起一只毛笔,歪歪扭扭地在空白纸上勉强写出“是我”两个字,再叼起纸张一角,蹦回床上带到董灵鹫手里。
董灵鹫看了看纸,陷入沉思,慢吞吞地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郑玉衡的尾巴垂了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伤心不已地凑上去,把自己的身体挤开,钻进董灵鹫的怀里。
一团雪白毛绒的猫,跟个小火炉似的卧在怀中。董灵鹫琢磨了一会儿,连她这个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人,都忍不住拿起祟书本子看了看。
可惜,她也找不到缘故。
两人……两人一猫凑在一起,皑皑只会撒娇不算,他俩一起复盘回忆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琢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要不然,再睡一觉?”董灵鹫道,“兴许闭上眼再睁开,就都好了。”
郑玉衡无精打采地垂着尾巴,甩了甩耳尖,很委屈地点头。
他趴在董灵鹫身上,一点头,就会不小心蹭到她柔软的身体。郑玉衡非常不好意思,但就是粘在她身上,挪都不挪动一下。
为了保证皑皑不用郑玉衡的身体乱跑,董灵鹫哄着小猫咪给戴了一个锁链。细细的金链子锁在他的脖颈上,链条绕过喉结,另一端拴在床尾。
他只穿着就寝的中衣,方才扑在怀里早就蹭得不太整齐,这回又栓了个细细的链子,活动范围只有半个寝殿,真有点金屋藏娇的味道了。
郑玉衡趴在一边看着,一会儿着急换回来,一会儿又想怎么身体里的不是自己,他也想让檀娘给自己戴链子。
幸好皑皑是一只对董灵鹫很乖的猫,就算被拴住了,它也懒得挣扎,就只是挨着董灵鹫躺下,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埋到她怀里,没有底线地舔舔这里,舔舔那里。
董灵鹫捏着他的后颈,皑皑受到提示一般安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就是不睡觉。
光郑玉衡一个人睡恐怕没有用,他在旁边看得上蹿下跳,醋意横生,委屈可怜,悄悄掉泪,然后挤进两“人”之间,用非常控诉的眼神看着董灵鹫:“喵喵——”
他要是跟鹦鹉换还好一点,起码能说句人话。
董灵鹫被这一人一猫四只眼睛盯着,有点儿尴尬地摸了摸毛绒团子,说:“是只猫嘛,你哭什么?”
要不是哭不出声,郑玉衡都要用这双猫瞳嚎啕大哭了。他抬起爪子抱住她的手,尾巴焦躁地拍着床榻:“喵喵。”你怎么能让它舔,它还舔你胸,呜呜。
董灵鹫仿佛意会了:“我拦不住它的,你看,它用你的身体胡作非为,你力气这么大,我什么时候拦得住过你?”
“喵喵!”我也要舔!
董灵鹫看了看他,居然心有灵犀地进行了人猫无障碍沟通,温和地道:“不行哦。你舌头上有刺。”
有刺……
有……刺……
郑玉衡真的要哭了,他看着自己的身体,那眼神里仿佛闪烁着清澈的无知,像个漂亮蠢货似的,又看了看自己毛绒绒的小爪子,心痛不已。
他用尾巴缠住董灵鹫的手腕,趴在她怀里不下去:“喵喵喵喵……”
董灵鹫虽然能靠默契或者对他的了解来猜测郑玉衡的意思,但她暂时只是听他控诉,并没有回复,而是略带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
毛绒绒的脑壳,一捏就会下意识弹一下指腹的竖耳,光滑的脊背……
郑玉衡毕竟是在猫的身体里,被她摸得舒服死了,用头蹭她的手心,眼巴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