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恶心。”清缈隐没到人群边缘,不再说话。
温泽的高考说不上失常,就是他这个脑子能发挥的基本水平。他不需要操劳,考完任务结束,剩下由家里筹谋。
那年管得比较严,他这分数不《旋木尽头》,牢记网址:5给学校捐栋楼,王牌金融系肯定进不去。于是选定本地大学的数学系,学信息与计算科学。
温家摆宴,清缈自然没去。她忙着温书,陪清粤练琴。清粤越来越胖,胖得不爱出门,只肯在家里练。
清缈一边听琴,一边背书,很快到了高考。
武逐月和温松柏都问过她想去哪里,她说要去最好的大学。
高考那天,她起床后忽觉胸闷。状况一向稳定的她,强烈感觉到头顶有一片乌云。为防止生理期来,武逐月提前给她吃了药,但她还是不对劲。
清粤陪她去的高考。路上,清缈检查完学习用具,低声抱怨,“怎么今天是阴天,真不爽。”
清粤仰起肉脸,看了一眼碧洗的天空,疑惑道:“今天是大晴天啊。”
清缈鬼附体一样神游,很难集中精力。考完最后一门,她离开考场。书包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封信,她看也没看,烦躁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温泽和清粤吃了三根红豆冰,才等到清缈出来。
清粤踮脚,隔着人海确认清缈的状态,“好像还不错,中午她的脸色好吓人。”
人群中的温清缈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区别于各色流动的高中校服。
温泽想知道她看那封信没,目光落在书包,顺势扫见清缈并不自然的姿势。
她左手缩在袖子里,面上淡淡,见到他们如常柔笑,“等久了吧。”
那样子,好像和温泽从无瓜葛。
他没有假装不熟,调侃道:“是收情书被男生拖住了脚步?”她出来得很迟。
“没有啦。”她朝她笑笑。
“那就是又用门砸手了?”
清缈故作不解,“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朝她的手努努嘴。
清粤才没有听温泽在说什么,她给清缈买了支冰,挽住她:“高考结束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她想偷跑出来吃炸物,想好久了。
温泽始终跟着。
清缈高考分到的考场校区是一家职校,门口一排街头小吃。清粤很会蹲吃的,老早就张望好,脚下这家的蘸料是自己调的。
取餐盘时,清缈只露出一只拇指捏盘子,手背和四只手指小心翼翼缩在校服,他靠近她,扔了串里脊到她碗里,“多吃点,这串带血,受伤了,吃血补血。”
最后,清缈一串都没要,静静看清粤和温泽吃。
清粤吃一口,看她一眼,问她真不吃吗,等吃完一盘子,又陷入罪恶,恼恨清缈这么瘦居然不吃。
温泽作拱,“是啊,你看你,人家瘦成那样不吃,你胖成这样还吃那么多。”
清粤更自责,脸皱成一团。清缈无法,跑去拿肉串。一抓一大把,想着吃给清粤看。
温泽帮她端着盘子,给她做小厮,“我帮你拿着,不用你露手”见她不语,继续煽风,“今儿砸狠了?怎么了?没考好?没考好留本地,哥罩你。”
不知道他念大学都念了些什么,打哪学来的四不像北方腔调。
清缈心不在焉,一串串往餐盘里扔。
她心口堵得慌,炸完没吃几串,喉咙就噎住了。
这盘炸物加了辣,清粤在吃中《旋木尽头》,牢记网址:5药不能吃辣,又实在嘴馋,于是拿她的加餐了几串。
最后还剩三串蟹□□没吃掉,清粤显然饱了,不打算吃。
清缈见不得食物浪费,一口口硬撑。
温泽安静地从她手中接过串,三口两口包掉,趁起身之势,混着食物附到她耳边,低声说:“好久没吃你给我做的东西了。”
清粤买的单,她认真打开钱包掏钞票时,温泽趁收银台遮挡,拉过清缈的左手。
果然有重重的红紫色淤痕。那是他熟悉的属于门缝夹击的伤口。
她没有挣扎,面无表情,任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钝感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