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了,我们现在总待在一处,还跟着做什么。”
“哪有总待在一起,”睢昼反驳她的说法,“有的时候我出门,有的时候你自己出门,还有这几天,睡觉的时候也没在一起。”
鹤知知有些懵。他们不在一块儿那些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时辰,根本比不上他们能看见对方的时间的零头。
“没必要跟那么紧吧。”鹤知知干笑道,迟疑了半晌,小声说,“而且,你也知道。我以前做那些事,都是因为那个梦,我怕你……”
鹤知知说着,小心翼翼观察睢昼的表情,怕他又生气。
睢昼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
“你都不黏我了。”
鹤知知轻咳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对,现在给你自由,难道不好吗。”
“不好。”睢昼抓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知知,你以前派人监视我,我都同意了。那如果有人也这样跟着你,无论你做什么都要知道,你会允许吗?”
“当然不行。”鹤知知立即道,一脸正色,“我是公主,怎能容人窥探。”
“……”睢昼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鹤知知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尖小声补充一句:“那得看是谁。”
“是我。”睢昼乌眸牢牢地盯着她,“我要你今后做什么事都告诉我。”
他面若冷玉,眸若深潭,紧紧盯着人的时候有着不小的压迫力。
鹤知知不由得反省起来。
她好像的确是已经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没有跟睢昼告知过。包括藏宝图的事,睢昼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正在调查。
这样的确对睢昼不公平。
鹤知知反省结束,就伸出一根手指,在睢昼的手心上按了按,像是盖章的动作。
“好,这是我给国师的特权。”
睢昼合拢掌心,包裹住鹤知知的那根手指,仰起脸朝她笑,沉黑的双眸又变得明亮。
鹤知知有点害羞地别扭了一下,转开话题道:“你还没问我,是要老先生帮我做什么呢。”
“好,你要无歧匠人帮你做什么?”
鹤知知兴致勃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北上的这一路,我们都发现,贩卖免罪券的现象不减反增,一定得阻止。但是,若民智不开,哪怕强令禁售,也依旧会有人利欲熏心地偷偷贩卖。”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改变百姓的观念。”
“之前你在东洲,哪怕一天连着开三场宣讲,都还是收效甚微,那样太累了也太耗时间。所以我在想,可不可以直接发传单,把你的想法变成文字,传播到千家万户,这样省时省力得多。”
“所以我请无歧匠人帮我做一种可以排字的东西,然后刷上墨,便可以印制成一篇文章。”
睢昼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好主意。对读书多的,可以引经据典,写一篇长文给他们。识字少的,可以写一则短故事。不识字的,也可以绘一副画使他们明白。”他点头赞同,“邪教徒在启蒙课本中塞谋逆的打油诗,我们亦可以牙还牙。”
鹤知知见他也赞同,得意地晃着双腿。
她拿出自己的玄方在掌心上拨了拨,得意道:“我是因为它才想到的。”
睢昼看着她手上小巧的玄方,也想到了在将龙塔时,知知用这个和他传纸条的事情。
睢昼忍不住微微一笑,那时虽然他还被知知蒙在鼓里,但不管怎么说,和知知一起在将龙塔度过的那一个月是他难以忘怀的日子,甜得让他每天心里都是饱胀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亲手替知知准备的院子知知并没有去住。
后来知知离开将龙塔,告诉他真相后,睢昼气怒交加,让下人把那间院子的墙全都拆了。
拆完之后,又是无穷无尽的不舍,睢昼便干脆又让人把那间院子和他自己的院子打通,结合金露殿和月鸣殿的风格,造了一间金铃殿。
他们跟着景流晔离开都城之前,金铃殿已经有了雏形。
等回京的时候,应当就可以看到完工的模样。
到时候,要再让知知再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