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疫疾频发,让神祠中的膺人有了可乘之机,那在别的地方,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情形。
这半个月过去,鹤知知派出去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
查到的结果,让鹤知知忍不住吃惊愤怒。
她拿起东西,打算去找睢昼商议。
可睢昼却又不在房中。
问了府中下人才知道,国师大人傍晚前去了岭山。
岭山就在景家宅院不远处,鹤知知带着侍卫骑马赶去。
一路找到半山腰,终于在一静谧处远远看见了睢昼的身影。
鹤知知让人停下,下马慢慢靠近。
这是一处山峰,视野开阔,除了一棵高耸大树再无它物。
睢昼盘腿背靠树干坐着,迎着山风,目光投向远处。
远处是几缕流霞,浅淡的朱红色,很快被云层掩盖。
这里有几分像多宝山上那块可以躺下两个人的巨石,只是景致略差一些。
鹤知知还记得,睢昼说过,他有想不通的事情时,就常常一个人去那儿坐着,一坐便是一天。
鹤知知走近,还有十步远时,睢昼就注意到了她的动静。
转过头来看她,眼中写满讶异。
“知知?”
鹤知知和他一起坐在了树干下,并膝抱在胸前。
“我有事和你说。”
睢昼看了眼她身后的侍卫,垂下脑袋,语气有些低沉。
“我知道。”
“你知道?”
“东洲的事办得差不多了。”睢昼声音有些苦涩,“你应当要启程回都城了。”
鹤知知听出了他的未竟之意:“你还不想回去?”
睢昼沉默了须臾。
“我想去北部看看。”
鹤知知一愣:“为什么?”
睢昼撇开脸,低落道:“我还是放不下那个张贵。你或许不信,我那日看到的人,与那画像很有几分相似,只是我无法确定,我……”
“你想去,可以去啊。”鹤知知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犹豫?”
睢昼深吸了一口气。
“北部军营是你外祖家,我没有立场怀疑,我怕你,生气。”然后又快速小声地补充一句,“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说完,睢昼抿紧唇,偏过头来,把脸靠在鹤知知肩上。
鹤知知有几分好笑。
“你既然已经心有怀疑,我还不让你查清楚,岂不是要让你背着这个心结过一辈子。你是有理有据地怀疑,我怎么会生气。”鹤知知抓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指间玩,“更何况,谁说我们会分开。”
睢昼抬起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鹤知知将收集来的证据递给他。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免罪券,从不同的神祠发行,自东洲一路北上,沿路到处都是,各种名目琳琅满目。
甚至家中的母鸡不下蛋都有专门的免罪券。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鹤知知道,“我打算逐个去看看,你若是也要北上,便是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