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星已完全忘了先前对公主的偏见,迫不及待地炫耀,是想让景流晔知道,殿下有多么看重他们大人。
并且把殿下往自己想象的最好的模样去描述,以美化殿下,更好地衬托自家大人。
景流晔搓着下巴,仔细品味着这个“有礼有节,进退有据”,想来想去,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似乎跟皇后对待臣子也差不多,并无特别之处。
点星说着,又很可惜地叹了一声道:“只不过,上回殿下突然说不要再找大人,竟就真的再也没来找过。这么些日子以来,今日还是第一回看见殿下呢。”
景流晔听得好笑,他觉得点星毕竟稚嫩,有时候说话稚拙没城府,反而很有意想不到的趣味,便逗着他玩笑道:“为什么不来了?难不成,那位公主对你家大人始乱终弃了。”
点星先是也跟着哈哈笑了两声,接着反应过来,虎下脸维护国师大人的名誉:“大人冰清玉洁,请世子不要胡说。”
景流晔这下更是大笑出声,拍着膝盖仰笑不止。
身为他们讨论的中心,睢昼懒得参与,也不像他们坐没坐态地笑闹,只端方坐着。
或许公主偶尔回头看一眼,就会看到这边。
马车行得再慢,也终究和走向宫门的那两道倩影相交而过,公主忙着与密友打闹,并未回头。
睢昼朝外面看了一会儿,挥袖放下了窗纱,挡住傍晚斜阳照进人眼中如火烧似的橘色暖光。
景流晔摇了摇折扇道:“说正经的,这位小殿下这些日子,可有得忙了。”
“何事?”
“清平乡水患屡屡复发,皇后娘娘将那位小殿下派去坐镇。呵,清平乡那块早已成了谭家的地盘,小殿下去那种地方,肯定没宫里的日子好过,多少是要受些委屈。”
睢昼凝眉垂眸,好半晌才问:“你如何得知?”
景流晔奇道:“我方才去拜会皇后娘娘时听娘娘说起。奇怪,你虽然住得远,但也在皇城之中,为何你竟然不知道。”
“宫中的事,我从不插手,自然也不会主动问询。”睢昼低声问,“她何时离京?”
“说是寒食节祭拜过后便会出发,也就这几日了。”
为何从未对他提起过?
明明他的所有行踪,她全部都知晓。她的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睢昼敛眉,默默注视着马车地踏上的花纹。
马车行到将龙塔,粼粼停下,景流晔先跳了下去,摆好脚蹬等着睢昼下来。
两人虽然同友人一般相处,但身份上终究还是有尊卑之分,景流晔不敢这种事上放肆。
走进山道,从层层树木间穿过,才进了将龙塔。
一进将龙塔,景流晔便望望左右,见并无外人,便小声开口道:“国师,我在京中的事已办成了一半,先前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从中宸宫出来,景流晔找到睢昼,请他抽空见自己一面。
其实在马车上时景流晔便已经心痒难耐,只可惜有些话,在外面得闭着嘴,只有在将龙塔里才能说。
睢昼长袍曳地走在前头,肩背看起来很是端庄,步伐却也并不慢。
“就算我答应,也不一定能如你所愿。”
“只要你来!”景流晔几乎要跳起来,“我说了的,现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睢昼闭了闭眼,摇摇头没说什么,推门进了月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