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谢清身上的尖锐和攻击性好像少了不少,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岁月的沉淀,让他整个人变得内敛了许多,也平和了许多。
偶尔她去谢氏探望他时,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他,脑海中经常会出现两个词语:内敛而强大。
池安走下车,站在他的身前,因为身高问题,当她平视他的时候,视线只能到达他喉结的部位。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不太懂为什么网上会有一些人对着男生的喉结花痴,直到她看到了谢清,凸起的喉结和喉结旁一粒小痣,让她心跳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把视线抬高。
她的眼神扫过他优越的下颌线,来到他薄削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了他深邃且深情的眉眼。
“你明天还要去谢氏吗?”她眨了眨眼睛,最后视线虚虚地停留在他身后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
“公司里还有一些残余的文件需要处理。”谢清身形颀长宽肩窄腰,只是往她身前微微走了两步,就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安安是有事情要找我吗?”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就当做是谢总今天送我回家的犒劳。”池安的手没有放在口袋里,她抬起手,轻轻地点了他的手背一下,“先说好,只能是店里的,我怕吃了我做的,就只能去医院看望你了。”
谢清的视线下意识地放在她被寒风吹得变得通红的手上,眼神字啊一瞬间变得深沉了些许。
绝大多数时候,他的行为依旧和四个月以前一样克制,他在自己心里划了一条线,池安主动触碰他可以,但是他却不能太过没有分寸。
虽然距离她的生日已经足够近了,但是现在依然不是时候。
“你送的什么我都会喜欢。”谢清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尖,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时间有点晚了,安安,回家吧。”
他的手有些克制的握紧,在她面前时,他的声音好像从始至终都很温和,丝毫没有谢氏总裁身上应该有的杀伐决断。
听到他的话后,池安使劲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公寓大门前,每一次回头,她都能对上谢清好像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目光,克制而专注。
在这几个月里,她再也不会没有走进家门,就先去隔壁的公寓去和邻居接触,而是老老实实地先选择回家,打开客厅的灯。
因为她有一次偶然间发现,谢清会在她客厅灯光亮起后,才选择离开。
打开灯后,她小跑着来到了窗边,看着他微微仰头的场景,因为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却让她的内心一片温暖。
“雨英姐。”她看到谢清开着车离开后,转头对上了从自己卧室里打开了门正想要出来倒水的孟雨英。
“安安。”孟雨英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个曾经一身冷硬的特种兵,在池安的熏陶下,性格也染上了一丝促狭。
池安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移到了客厅里亮着的灯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回来了怎么不把客厅里的灯打开?”
说完后,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因为孟雨英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和谢清这种心照不宣的约定,所以才会每次进屋后,选择关上客厅的灯。
“那个,我先去吃点晚饭了,一会还要去找刘叔下棋。”她清了清嗓子,转身来到厨房,熟练地拿出了谢清早就在她这里放好的便当,只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这段时间里,她的邻居换了不少次,刘钰彦是一周前搬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刚执行完一次很危险的任务,重伤被送到了医院,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才终于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一条命。
由于身体受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不用说回归部队,如果修养过程出了问题的话,寿命都会有所损伤。
所以,在军部把刘钰彦的资料递到宋安夏办公桌上时,宋安夏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这个申请。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是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强悍,来到她隔壁居住后,刘钰彦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行动了。
在这一周里,池安跟着他学了一周的象棋,现在正在兴头上,每天都会兴冲冲地去对面下棋。
孟雨英听到她的话后,唇角抽搐了一下。
她曾经被池安缠着下了一次象棋,其中的过程堪称惨烈,她作为一个棋艺并不算多好的人,面对池安时,最多五分钟就能取胜。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够每一步走的都如此神奇,让人想装输都装不了。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为对面的邻居默哀了一秒钟。
和池安下棋一旦开始,就必须要等她赢一局才能满足她的好胜心,不然她能缠着你来上十多局,只要一想,就让她觉得分外恐怖。
等到看着池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她松了一口气般回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