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徐娘子的粉面朱唇,丰肌秀骨,只觉得浑身热流乱窜,烧的他难以自持。
自收到书信,他已有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个全乎觉了。
祝文暠颇有些不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郭兄,咱们好不容易轮上旬休,又岂能辜负这大好春光,只顾着回家陪老娘呢。”
他指了指山下自家的马车:“我表哥今日来接我了,说让我约上三两好友,带我们见见世面去,一行费用皆由他出,咱们自不必费心。”
郭休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家中还有事。”他和他们不一样,徐府里还有位娇美的小娘子等着他归来。
祝文暠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摔下手来,当即变了脸色,气冲冲的就往山下走:
“我来盛京前,就知道你们南人看不上我们北人,我还不信,原来果真如此,倒白白让我和你好了这些日子。”
郭休连忙疾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袍角,因为激动说话有些磕巴,他连忙道:“祝……祝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同你去,去完再回家。”
祝文暠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他复又榄上郭休的肩膀,笑道:“极是,极是,自该如此。”
他指了指山下立在自家马车处的表哥,低声道:“他是前些年才做的京官,如今在吏部当差,来往些对你日后也有益处。”
此话不假,郭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来盛京读书除了拜师学习以外,更重要的以学会友,开拓人脉,多认识些人,日后做官路上也多个臂膀。
他沿着祝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量颇高的中年男子立在洗笔池旁,面容端正,见他们望他,也微笑点头示意。
到了近前,祝文暠的表兄祝滦先拱手道:“这位便是郭兄了吧,我在家书中常听表弟提及过你,如今当面见到,果真是神采英拔,丰标不凡。”
郭休也连忙行礼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为了方便说话,一行人都上了祝家的马车,郭家的马车也跟在了后面。
“什么?沈大人要娶京城世家的女郎?”祝文暠大吃一惊,他原以为他们幽州的沈将军好男风不近女色,这才孤寡到了今日,真没想到来京城不出两个月,居然定下了婚事。
祝滦点了点头,“圣上才指的婚事,京中也是一片哗然。”
他看向旁边正听的认真的郭休,笑了笑,疑惑问道:“据说是光德坊龙凤街上徐家的女郎,好像还与你沾亲带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什么?!郭休脑子轰的一下,炸的他头晕目眩,他立刻站了起来,颤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圣上怎会突然下赐婚的旨意?!”
他怎会连半分消息都不知道!他郭家还傻傻的要回金陵筹备彩礼,就连水运的船舶都联系好了。
祝文暠见好友失仪,连忙拽着他坐下:“我们终日在麒麟山读书,与世隔绝,哪里能有什么消息。”
他又看向自己的表兄,替郭休问道:“可是这两三日的消息不成?”
祝滦见状,眼角笑意微深,他点头道:“昨日才传出的消息。”
祝滦合上扇子,好奇问道:“既是亲戚,不知郭兄可曾在徐家见过那位徐娘子的相貌?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貌美如花?”
郭休此刻心烦意乱,胡乱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祝文暠哼哼了一声:“管他什么徐家娘子张家娘子,与我有何相干,只要表哥今日挑的小娘子长得好看就行。”
祝滦用扇子拍了拍他的头:“接到你的书信当天,就给你订好了。”
郭休在上马车前就猜道了他们此行的去处。此时此刻,疑惑,愤怒交织在他的心间,虽是圣上赐婚,可他仍感觉自己被人所玩弄,怒火涌上心头,烧的他此刻几欲癫狂。
他现在只想直接冲到徐家,质问徐家一众人等,难道此事先前半分苗头都不曾有?若是早知今日,为何要这般玩弄于他?戏耍他们郭家?
祝滦冷眼望着他的反应,忽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拍着脑袋道:“今日休息后,我还与我们吏部的几位同僚在芙蓉阁有一场席宴,到时候你们两个与我同去,认识认识人。”
他又补充道:“曹侍郎今日倒是难得赴宴,他就管京官考课调动。认识他,对你们日后也颇有些益处。”
郭休此刻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苦读数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登天子堂,曹侍郎他今日要见,日后游走盛京,徐家他也不能得罪。
等他一朝势起,他郭休再慢慢算这笔账。
马车晃晃悠悠入了盛京的平康坊,丽春院内,一红裙女子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处,望着下面行走的众人。
待看到熟悉的身影下了马车,身后又跟了两位左顾右盼的小郎君,她情不自禁地露一个笑容来,回头吩咐道:
“去取我特制的蒲萄酒来,今日我要好好款待一下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