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社长,应该碎尸万段!就算他死了,也该挖出来砍头!”
台下百余林场民众高举双手,同时激愤不已,有不少人都站起来,企图冲击栅栏,要求刘今钰把朱定爝尸体拿出来。
“朱定爝已死半月,尸身早已腐烂,拿出来吓唬小孩么?”
刘今钰举着铁丝喇叭愤怒地咆哮着。
“你们莫忘记现下是公审!是为了你们我们所有人的公道在公审!不是为了你们泄愤!
“审判朱定爝是让所有人晓得,他是罪魁祸首,是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是警醒其他恶人,这世上还有公道的!
“便是老天不收他,我大同社也要收他!却不是让你们折辱尸体的!”
刘今钰在呵斥,台下的保安队队员则在劝慰。
他们一早便有所准备,当即说朱定爝的尸体被砸碎了半边,比砍脑袋还惨,没必要再挖出来吓人。
情绪渐渐被安抚住,刘今钰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些跪着的人中。
他们许多人面如死色,眼里透着绝望,若不是封上了他们的嘴巴,定会求饶。
但也有两三个挺直背,毫无畏惧的模样,其中最硬的莫过于邹光文。
他死死瞪着刘今钰,仿佛有千钧重的仇恨要发泄出去。
刘今钰只觉得好笑,她抬头朗声道,“请王区长宣读二号犯人,朱定爝外甥及其最得力助手邹光文审查报告!”
王凤祥慢慢站起身,邹光文神色一凛,上半截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台上林场众人眼神炙热非常,比起躲在幕后操控的朱定爝,他们对邹光文更加了解,恨意也更加深刻。
“邹光文,永州零陵人,朱定爝外甥,深得朱定爝信任……”
邹光文所行恶事一件件一桩桩摆在明面上。众人怒骂不止,连同旁观的邵阳县代表们也忍不住“仗义执言”。
纵然邹光文一副不屑神情,眼中不受控制流露出的慌张终是暴露了他其实难以承受上百人的恨意。
王凤祥读完报告,刘今钰总结邹光文恶行,并宣判道,“我代表大同社和四望山林区,判处邹光文死刑,如若赞成,请举手!”
“砍死他!”
“砍他脑袋!”
浩荡的声浪拍打过来,邹光文等人的身躯摇摇欲坠。
刘今钰示意邹光文身边的红衣壮汉扯走邹光文嘴里的布条,厉声问他,“邹光文,你可认罪?”
“我不认!”
邹光文想要起身,但被人狠狠压住,他仰头,目光凶狠地看着刘今钰等人。
“你胆敢私设公堂,胆敢动用私刑,胆敢谋害宗室!你,你们!都是逆贼!官府一定会荡平你们这些逆贼!”
刘今钰并不意外。
或者说没人意外邹光文会说出这些话,所以王凤祥曾提议别让他们开口说话。
但刘今钰坚持行刑前让他们说说话,让大家看看他们临死前的丑样。
果然,邹光文的话激起台下众人更加汹涌的怒火。
脆弱的竹栅栏被推翻,结实的木栅栏也开始晃动,有些人在后面推不了栅栏,便捡起土块石头朝台上扔去。
邹光文被砸中了,但其他犯人还有卫队队员也无辜中招。
所幸刘今钰安排的保安队队员足够多,终究还是把愤怒的众人弹压回去。
刘今钰看着挨了石头一声不吭的邹光文,看着他狰狞的面孔,淡然却富有力量地说道,“邹光文,公道自在人心。
“你能骗自己,却骗不了百姓,骗不了昭昭天理。”
她大声发出命令,“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