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识……”阿科斯塔脸色因为缺氧胀的紫红,额头上全是恐惧的冷汗,“今天开庭,他们这堆人全在法院……”
太过恐惧,说到最后,立刻晕了过去。
“嘁。”罗想扔垃圾一样把警长扔给佩金,“带着他,我们去法院把着三个人一锅端。”
“可是,我们不知道法院在哪里呀。”
“……”
他们没有想到,打伤警察的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绿毛托克看到。
托克将自己藏在石柱后面,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刚刚差一点,他就要冲进警署里面,让这群胆敢攻击他们最受欢迎警长的坏蛋尝尝正义的铁拳,幸好在最后关头收了手,因为他认出了这伙强盗为首之人的面容——
那个恐怖的白毛萝莉所在海贼团的船长!
能做船长,实力肯定只强不弱!果然啊,他根本没看清他做了什么,警长他们就全晕过去了。
要是自己出手,会被撕成碎片的吧?据今天早上出海回来的同伴说,这个男人好像有把敌人分尸的爱好,昨天灭了好几个小型海贼团。
托克偷偷往警局看了一眼,瞥到警长被拽着脚在地上拖行,又是不忍又是忿忿地挪开眼。
不过,这家伙是来寻仇了吧?一角前辈和白雁前辈抓了他手下的干部,他肯定是来找前辈们的麻烦的。
我表示衷心的机会到了!托克暗暗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今天对前辈们来说是个大日子,我不能让他们分心。我,托克,要引走这伙穷凶极恶的海贼,不让他们伤害镇里的任何人!
托克被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
……
一角又将笔放下。
“可是,明明有那么多种应对的办法,为什么,杰弗里先生选择直接开枪呢?”她不自觉揉皱了谅解书的一角,“试问哪个人,见到出现在自己屋里的陌生人时,第一反应是开枪击杀呢。
这是有多冷酷的心,才会对一条人命如此漠然?”
杰弗里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目铃坐在另一边的旁听席上,脑子里思绪繁杂。
一个快饿死的人偷窃面包有错吗?
一个年逾古稀的独居老人,面对可能的威胁采取过激的防御手段有错吗?
这桩杀人案的始末再清晰不过,正是因为太过分明,反而踩在灰色的地带;她既希望一角和白雁的愤怒得以慰藉,又不愿遭此飞来横祸的人被迫承担后果。
事到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唯有法律给出的答案。
……但是法律,真的能给出答案吗?
场中,律师长长叹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唰地展示在两人面前,他语重心长:
“这是一份由一百位阿布塞德居民出具的请愿书,希望能对杰弗里先生从轻处罚。”
羊皮纸上,各式各样的签名凌乱地排在一起。它们并不像精英们特别设计过的优美华丽的字体,也因为如此显得真实恳切。
“杰弗里先生在此前是著名的慈善家,几乎每位镇民都受过他的恩惠,他曾花费大量的金钱投入孤儿院的建造,对小镇有突出贡献;事件发生后又认错态度良好,最后法官先生肯定会从轻判决。”
再考虑到嫌疑人的年纪,判决又会轻上加轻;不过,既然要晓之以情,这点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
西装革履的律师再次将谅解书递给两人,“可是,明明是白苔的错,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只是想要自卫的杰弗里先生受到惩罚?杰弗里先生已经很老了,你们真的忍心吗?”
一角接过谅解书,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纸上,晕开了墨痕。
“原谅杰弗里先生!”旁听席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嗓子。
旋即,仿佛一个开关,有更多的人站出来,高举右手,愤怒地砸向空气:“原谅杰弗里先生!杰弗里无罪!”
“原谅杰弗里先生!杰弗里无罪!”
“原谅杰弗里先生!杰弗里无罪!”
“……”
法官威严的声音在法庭响起,责令旁听席保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