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忠义军营地里的万匹战马,那些战马没有出动,也就是说徐茂正待在营地里,延翰撞上徐茂,不敌,所有人被忠义军所杀,故而没了音讯。
呼连休身体微微发抖,风往骨头缝里钻,鹰师里都是他们最强悍的勇士,如果连鹰师都被屠戮殆尽,那他们如何抵挡得了徐茂攻势。
无尽的恐惧袭扰全身,呼连休心跳不止,他立即给可汗传信,请求支援,否则幽州失守,北狄就不能再像如今这般舒坦了。
呼连休送出求援信,坐立不安,决定挑选勇士再组建一支队伍出去探查消息,摸清楚徐茂那边的情况。
吩咐完,手下欲言又止,战战兢兢地颤声道:“叶护,延翰特勤率领鹰师一去不回的消息传开,大家都说他们已经死在忠义军手里,忠义军太恐怖,我们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军中人心动摇,这时候再派人出去而失去消息,那大家就更没信心抵御忠义军了,叶护慎重。”
呼连休烦恼扶额,也就说这次出兵,只能胜,不可败,不然军中人心惶惶,徐茂兵临城下时,一击即破,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他们北狄的士卒就吓破胆,弃城而逃了。
“几个女人而已,值得他们这么怕?这才到何种地步,他们就惶惶不安,没有挥刀的力气了?”呼连休怒从心起,噌地蹦起,骂道:“我看是梁国那些酒囊饭袋纵得他们愈发疏懒,以为还像以前一样,随便打打就能取胜,忘记自己本来的血性了!”
呼连休恼怒道:“怕什么怕,我亲自上阵,不信徐茂还能杀了我?”
手下连忙捧着呼连休说好话,眼下关节,找不出确保一定可以回来的领首人,没人比呼连休前去更适宜。
呼连休从前可是北狄第一勇士,只要他出马,那么定然能够回来的。
即便打不过,他们也不会全军覆没,探查清楚忠义军的底细,顺利归来,北狄士卒重燃希望,军中氛围不会像现在这样低迷。
果然,呼连休亲自披甲上阵,北狄士兵立马振奋精神,黯淡无光的眼睛霍地亮起,齐声高呼叶护的名字:“呼连休!”
呼连休选拔勇士,增加人手,临时组建一支精锐部队,毅然出发。
他要用他的行动向北狄士卒展示,忠义军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是可以打败的。
与此同时,徐茂整顿好队伍,在正式发起突袭前,她在布条上照着系统翻译,用北狄文字写好宣战的话术,绑在箭矢末端,突袭时射出去,先礼后兵,虽然这其中间隔略微有点短。
呼连休出发不久,几道携带宣战书的利箭咻咻扎进北狄士卒后背。
精锐之师都出去了,此时守备空虚,北狄士卒警觉,立马围在受伤士兵身边,从他后背取下布条,迅速查看。
“是忠义军,忠义军徐茂来了!”
北狄士兵一看到布条上面的内容,脸庞血色就尽褪,其余人听闻,更是慌神,叶护呼连休刚走她们便打进来,距离如此近,速度如此快,可见是早有预谋。
“我们中计了!”北狄人大喊。
这是徐茂故意设下的圈套,杀了他们两次派出去的士卒,引发北狄士卒动乱和怀疑,呼连休开始重视忠义军。
为提振士气,呼连休率领重兵出城攻袭忠义军营地,而城内未设防备,徐茂即轻而易举地杀进来。
北狄士卒听到人叫喊,一会儿是中计了,一会儿又说不行,他们不是忠义军的对手,畏惧的情绪飞快传染,本来就没有多少信心,这会儿退缩的想法更加强烈。
天塌地陷般,北狄士卒抱头鼠窜。
徐茂率领众人杀进来,故意放水,准备放成一片海,谁知交手没过四五招,对面的人心态就崩了,丢盔弃甲而逃。
不对,拿错剧本了啊。
徐茂发现异常,眼前这些北狄士卒平平无奇,像完全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的样子。
交战十分钟,清理战场两小时。
徐茂惆怅地看着双手抱头蹲满地的北狄人,默然无语。
*
唐折桂回晋州养伤,经过丰城时,宽阔平坦的道路震惊到她,这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丰城了,当初离开时,丰城还偏僻难行,这会儿马车来来往往,在上面一点不会感到颠簸。
暂时在丰城歇脚,几人抬着唐折桂进屋,少顷,徐碧荷急匆匆出来,帮忙抬担架。
“唐娘子,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徐碧荷惊呼。
唐折桂尴尬地别过脸,“这……一言难尽,若非摔伤腿,我就可以跟元帅去打北狄了,伤得太不是时候。”
她回晋州路上才收到消息,大军北上攻袭北狄,唐折桂满腹怨念,内心悔恨交加,早知道她就不试验什么骑马射箭了,害她白白错失良机。
徐碧荷闻言一惊,“元帅这个时候打北狄?”
唐折桂道:“是啊,本来元帅没有北上的意思,我估摸是我离开以后不久,北狄那边发生什么事,令元帅调整计划,选择前去攻袭北狄。”
不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北上。
“肯定是北狄受灾,四处劫掠百姓,元帅忧心百姓,对北狄人此举愤恨不已,故而发兵攻打。”唐折桂推测,她们元帅就是这样一个爱惜百姓的人。
若非北狄不安分,自己犯贱,她们元帅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分神打北狄吗?必定是北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