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获长舒一口气,压力骤减,忠义军中除徐茂外,最有名的就是唐折桂,能够生擒汤腾,非凡之辈。
他最担心的就是抽到同唐折桂对战,毫无疑问,一定是唐折桂。
初战即败,他都没脸回来见人。
幸得上天眷顾,不是唐折桂,而是一个好欺负的瘦弱女子。
抽签结束,唐折桂排在后面,各有欢喜和愁绪,唐折桂郁闷,她上场时大家都昏昏欲睡了。
铜锣咚一声敲响,第一组,一号。
张秋桂出列,她选择大刀。
赖获信心满满,挑了件趁手的兵器,在开始以前对张秋桂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一旦开始,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张秋桂点头,想了想此时应该说的客套话,敬礼道:“我明白,请阁下不吝赐教。”
“开始!”
清脆的铜锣声响起,赖获扎稳底盘,眼光凌厉,倏地朝张秋桂冲过去,气势磅礴,雷霆万钧。
而张秋桂身手灵活,轻松避开对面的攻击,平日里训练出来的惯性令她未经大脑,迅速挥刀砍出去。
噗嗤一声,众人尚未坐稳看清,赖获已经摔在地上,张秋桂抬脚猛踢,男人当即在大家眼前飞过,滚出一丈远。
所有人目瞪口呆,摔进土里,口鼻扑灰的男人艰难爬半天,竟是没有成功爬起身。
“……三,二,一,张秋桂胜。”
徐茂呆滞,“这就结束了?”
有过三招吗?杨牧的人这么虚!
所有人脑中冒出同样的想法,愣愣地看着因获胜而雀跃不已的张秋桂,纷纷张大嘴巴,暗道一声:“人不可貌相啊。”
一眨眼的工夫,第一场就结束了。
杨牧脸色黑沉,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指挥人把赖获抬下去,难堪地别过脸,气得挥袖道:“丢人现眼。”
徐茂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帮杨牧挽尊,“可能是刚才没准备好,一时紧张,不打紧,再看下一场吧。”
疑似唐折桂二号出现,她赶紧把张秋桂的名字做个标记,记在心上。
杨牧老脸憋红,实在没眼看,快进到下一个人,对其寄予厚望,如若他们接连惨败,不仅面子上挂不住,颜面扫地,而且折损全军士气。
士卒萎靡不振,没有精神,听闻忠义军的名字不战先退,那时候才是彻彻底底地完了。
不能再失败。
杨牧向后面登场的士卒传话,威利诱,命令道:“只许胜,不许败,战胜忠义军者,升官加爵,赏银百两,通通给我打起精神,全力以赴,谁再疏忽大意,轻视忠义军,输了这场比试,今天就不用跟我回去了。”
士卒们闻言,顿时一激灵,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抓紧枪杆,提神吸气。
可惜天不遂人愿,杨牧期望落空。
第二场,忠义军胜,第三场,忠义军胜,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忠义军这边没有出多少力气就打比试,毫发无伤,杨牧手下却是连连败退。
杨牧额头汗水直流,泰山压顶般,压力堵得他胸口发闷,棱角尖锐的硬石子硌得他心疼,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停抖,幅度随时间流逝、每场败绩而逐渐变大。
徐茂亦是瞳孔微微震动,浑身寒毛根根竖立,身体被恐惧捆绑,动弹不得。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军中竟然有这么多强兵潜水,如果不是今天用杨牧的人炸出来,她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徐茂心脏急速跳动,后背发凉。
双方首领咽了咽口水,坐立不安,愁容满面,心里不是滋味,互相偷觑,暗暗感慨道:“怎么别人运气就这么好,能得如此士卒,也不知如何练出来的。”
徐茂收回羡慕的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
杨牧听到徐茂的叹息,立时汗湿衣衫,面如土灰,接连惨败让他认清现实,所谓切磋,其实是单方面殴打,这场比试不过是徐茂的羞辱罢了。
想到这里,杨牧怒从心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小心转过身,几乎是哀求的目光。
“元帅军中将士英勇威武,我实不能敌,今日就到这里吧。”杨牧很想当场逃走。
徐茂一脸惋惜,“别着急,这还没有结束,说不定会翻盘,再等一等好了。”
杨牧见她似乎意犹未尽,眼前昏黑,抖了抖嘴唇,诚心诚意地道歉道:“元帅,今日强闯元帅营地,是我之过,如今我已认识到错误,不敢再犯,愿献牛羊千只,宝马万匹,器械无数,以示诚意,请元帅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