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郎听了韩璎的一席话。
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滋味。既感念此女是个难得心思通透的,又觉得内心有些空洞,她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只依附男人而活。她就算离了自己,也能过个精彩人生,甚至更好。
方二郎内心五味杂陈。
他既想韩小娘子能表现出对自己不舍,让她更心悦自己,又着迷于她的不同,她的独立坚韧。
低头笑了笑,他唾弃自己当真贪得无厌。
哪有这等十全十美的好事。
就像韩小娘子说得那样,她等自己,她不会变心。那自己也恪守本心,只一心一意待她便好。
两人互通心意,虽然不是很愉悦,但是话已经说开,知道了彼此的想法,隔阂倒比之前少了许多,相处得更自然些。
傍晚,韩大郎依旧驾着牛车,载着韩小娘子、韩二郎和方二郎回了村子。
方二郎要去京东东路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瞒着家里。在县城里守口如瓶就算了,回家当然要跟家里人说。
方二郎放下书箱,当下和方母说不参加府试,近日要出发去京东东路。
方母登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脸上的笑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方二郎吓了一跳,赶忙给方母锤了后背,刘氏这才能长舒一口气,差一点儿就背过了气儿。
“娘,你先坐,来,我扶您在炕沿边儿坐下。再喝口水,慢点儿喝。”方二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刘氏,生怕她再一个激动出什么意外。
刘氏伸出食指哆哆嗦嗦,想问个缘由,是不是这孩子闯了什么祸事,在前梨县待不下去了,要跑路了?
她可是刚当上县案首他娘没几天啊!咋就能从天上掉到地上,遇上了这档子事情!造孽哟!
方二郎不愧是刘氏的儿子,一看方母这样子,就知道他娘心里想岔了。
不怪他娘想岔,进院儿自己就直接说了要走,也没个铺垫缓冲,他娘只是个村里普通妇人,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忘了她又是个急性子,一下子就仿佛给了刘氏当头一棒,方二郎心里琢磨着,自己这话没颠倒明白,怪不孝的。看来以后跟娘说话得再小心谨慎些,不是谁都如韩小娘子一般聪慧。
想到韩小娘子,方二郎脸一红,二人明明才分开一刻钟,又控制不住去想她,自己当真是着了魔了。
强迫自己把心思花在娘身上,方二郎坐在凳子上。把要出门的原委,仔仔细细,掰开揉碎了,讲给方母听。
刘氏这才又活了过来,恨不得大哭一场,这心就跟被鸟儿叼走了似的,一上一下的,她这么大岁数,可真经不得吓!
看来去京东东路是个祖坟冒青烟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