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酉时,二人才推开包厢门。
韩璎一看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拜把子,心下大定。
这大概就是运气吧!
随随便便在饭馆里,挑个像书生的人,也能叫她碰上不可多得的廪生。
何况这个张秀才和方二郎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几人又坐回了包厢,韩璎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其乐融融地吃了。
送张秀才出饭馆的时候,韩璎又给他包了两大包辣条、香辣小鱼干和山楂片。
库存掏出去接近一半儿。
张秀才瞧这一对璧人在门口相送,自己又提着美味小食,越看越满意。
双方约定后日饭馆见,道了别。
韩璎和方二郎回了后院,方二郎站在枣树下,看着韩璎,胸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车旁,韩老头装作给牛喂草料,一边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方二郎这臭小子怎么扭扭捏捏的!一点也没有他当年追钱氏的气魄!
韩璎回给方二郎一个灿烂的笑颜,道:“不用多说什么,报名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那就好好准备,过完年等县试就好,我看好你哦!”
说罢,走到了韩老头身边:“爹,今日咱们还回家吗?路上好走吗?”
“我白天去城外看了一圈,风依旧没消,恐怕早上趟出来的路,这会儿也被雪盖住了。今天咱就不回了,在这儿住一宿吧!”
韩老头面带忧愁,他挺想回家的。要是他自己,一条老命也就回去了。
可回去就得带着老闺女,方二郎,心爱的健牛,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他得后悔死,还是别走了吧!
“炕上能住下吗?”韩老头问。
方二郎忙道:“韩大伯,我去找客栈便好,您在这儿住!”
韩老头如今看方二郎就跟看儿子似的,还是个马上要出息的儿子,哪能让他住客栈:“说啥呢?你可不能走,自己家有地方还能让你去客栈?成什么了?消停的在屋里看书啊。”
韩璎在一边道:“马上快考试了,你再去住客栈,真的不怕出什么意外吗?我看啊,从今天起,你出门还是跟我二哥或者大狗一起吧,要是回村就跟着我家的牛车,千万别自己行动了!
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耽误了正经事,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小心一点总没错。”
韩老头给牛喂着草,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别嫌你韩大伯啰嗦,二郎啊,可不能大意啊!”
韩二郎端着水盆恰巧从大堂走过来:“爹,你叫我?穿啥大衣啊?”
韩老头冲韩二郎吹胡子瞪眼睛:“去,赶紧把大堂擦干净了,哪都有你!”
韩二郎嘟嘟囔囔:“不是叫我吗?明明我听见了啊!真奇怪!”
方二郎心里酸涩,仿佛从韩大伯身上看到了他早逝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