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二儿子,虞惜小时候觉得他很稳重,很爱学习,让她很放心,长大后倒有些担心了。
这孩子性子太轴了,傲得很,完全继承了沈述身上的所有性格缺点——对于自己瞧不上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
阿赐就不会,他对人都是一视同仁的,除非是品行特别恶劣的人,不会轻易给被人打上不好的标签。但他也很有原则,与人为善但不会让人欺负。
虞惜小时候很担心他走歪路,被人骗,长大后反而更加担心阿涵。
“孩子大了,各人有各人的路,你再担心也没用。”沈述安慰她。
“就怕他这个脾气在外面得罪人,你看新闻了吗?昨天我看了,A市火车站那边,有个男生跟人口角了几句,被人家砍了……”她在那边碎碎念。
沈述实在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放心,你儿子没那么傻。”
“他那个脾气……”
“只是在你面前比较轴而已,你以为他真那么傻跟人在外面吵架?他精得很。”其实两个儿子的性格都挺像他,不过是遗传了他性格里的不同一面。
阿赐更圆滑更开朗,阿涵更内敛一点而已。
但这两个儿子都不傻。
最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小女儿,不像他也不像虞惜,反而像沈媛。可能是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懂人心险恶。
虞惜小时候虽然内向,但她很会看人脸色,不像念念,对人都是笑哈哈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晚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又聊起一些琐事,个孩子按顺序说了一遍。
阿赐就有些不耐了:“别每次都跟开会一样行不行?我们都长大了。你们二老要是闲得慌就一道去旅游,散散心,过过你们的二人世界,不比大家坐在这边开这种尴尬的会议强?”
“你这个臭小子!”虞惜作势要抽他。
阿赐一个后仰,利落躲过,抄起自己的饭碗闪到一边:“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虞惜笑:“你妈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沈述和孩子们都笑起来,又对几个孩子说:“你们妈妈不是君子,她是皇帝。在这个家里,她就是老大,是绝对权威,懂了吗?”
孩子们点着头,异口同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虞惜气得扑过去跟沈述闹。
“孩子们都看着呢,给我留点儿面子。”他捉了她的手,一路拉着拽进了房间里。
房门关上,隔绝外面。
个孩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开始低头扒饭。
这一年,北京下了前所未有的大雪。
连续多日,低温预警。他们躲在温暖的屋子里看外面的雪景,冰雪世界,皑皑茫茫如童话里的幻境。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在走,环路工人弯腰铲着雪,不知道哪里刮来的风,摇动楼下的榉树,忽然落下一大蓬雪,砸在被车胎碾压地污迹斑斑的雪地上。
虞惜搓着手喊,冷死了。
沈述回头看她,说室温二十几度,你哪里冷了?
她眼巴巴瞅着他说,看着冷。不可以吗?
沈述没话讲了,笑着回头眺望窗外。
弹指二十年,转瞬即逝,时光好像还停留在昨日。那时,他们青春正好,而今儿女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有多远,但他心里明白,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相伴到永远。:,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