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薇的后脑勺被他掌心垫着,后背贴着墙,她的鼻子顶着余温钧的鼻子,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气息,脑海里几乎不受控制地想到那晚的各种细节。
缠绵交织的唾液,肌肤相贴的余热,各种暧昧声音混杂在一起,到最终是落在耳际的清晰命令——
“你现在还躲什么?”
贺屿薇鼓起勇气抬起眸子,他正眯着眼睛,带着似有似无的欲望。
“除了不能结婚,我应该什么都能给你。”余温钧低声说,“签三十页的婚前协议真的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很早就决定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我只需要事实婚姻。”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凝视着贺屿薇的表情。
乖巧的女孩子,甚至到了逆来顺受的程度,那一夜越线时,最终也只是“嗯”了声就立刻温顺地缩在他怀里。
但就在余温钧以为已经收服她,贺屿薇面对他的触碰,又强烈抗拒到直接呕吐出来。
说实话,余温钧很有一些不快。
他不喜愁眉深锁的人,男女都是。
愤世嫉俗的人,通常很难讨得欢心,就算他们极美或极有才华,却也极棘手。而最棘手的地方在于,这种人大部分时间都难以快乐,也会想拉他人一起坠入地狱。
但,贺屿薇不是这样的女人。
至少,他曾经目睹她努力地爬到天台,她……内心依旧有一股想活的小火苗。
余温钧莫名想起天台的见面。
黑暗当中,小孩伸出瘦弱且伤痕累累的手,为他颤颤悠悠地点烟。
那么近的距离,她却没有抬头看他,像是知时务又像是根本就对他不感兴趣,只想把自己隐匿在黑暗当中。
他对贺屿薇产生的情欲,究竟来源是什么?余温钧仍然不清楚。
但他清楚,男女关系很多时候都趋向于博弈,一旦博弈发生,两方都不可避免会卷入其中,无论一方情愿与否,主动还是被动,也都在互相蚕食。
他只是有点好奇,自己会被她改变多少。至少到目前,他只是最喜欢她那一双眼睛,不讨厌她这个人而已。
贺屿薇在怀里抖得越发厉害,但依旧一字不吭,挂着两个疲倦的黑眼圈。
余温钧突然间忍不住想笑
他说:“又打算消极抵抗?前段时间不洗澡不洗头,现在跟我说话就令你想吐?”
贺屿薇继续保持沉默。
他轻叹:“不说话的女人总是很漂亮。”
她的下巴执拗地绷紧。
余温钧今晚原本是不打算碰她,把她叫过来,也只想问问身体怎么样。
但她带着那一副微微不适又强行克制的神情,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偏偏眉眼里多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余温钧便觉得脑中响起小声的警铃,持续但模糊,有点压不下去。
“明明全身都那么瘦,大腿上却能有肉,你这一点很漂亮——”
他突然就打横把她抱到沙发前,贺屿薇咬着唇抑制住尖叫,再拼尽力气去扳他的手指,根本扳不动。
她还穿着校服。
过了十几岁的年龄,穿着一身学生服坐在成年男人的腿上,“不知羞耻”这四个糟糕的字顿时浮现在脑海。
贺屿薇又耻又急,喉咙再次发痒,即将作呕——
但在眼泪涌出前,余温钧帮她擦掉了。
右边的眼泪,左边的眼泪。最开始是用手背擦掉,接着是嘴唇。
和严厉的语气一点都不同,他的吻能非常细腻温柔。
与此同时,余温钧揉了揉她的头发。
也就一个简单的动作,她恶心到想吐的感觉居然奇妙地消退一些。
“避免别人捉弄的诀窍之一,就是不要对对方的举动有大反应。你很聪明。但是,沉默和说谎这两招对我没有用。再不主动回答我,我待会儿要让你在床上彻底发疯了。你,不害怕吗?”
余温钧在亲吻间隙低语,贺屿薇脊背立刻就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