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这样。
“我没疯。”贺屿薇再提高声音说,“小钰说最近的互联网流行‘颠’这个字。我特别讨厌这个字,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要熬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只需要静静等着天亮。就可以找到出路了。但现在,我得找个不刮风的地方休息。否则,风吹着会发烧的。”贺屿薇伸出舌头把北风中刮来的雪粒舔掉,她沉思地说,“我不能生病了,之前好不容易吃了中药才能来大姨妈。说真的,我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大姨妈,这可能是我后半辈子唯一的亲戚了——”
突然有大风刮过。高大的灌木群传来瑟瑟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怕,像是猛兽出没。
贺屿薇放开栅栏,把胳膊肘上挂着的书包重新背上肩,决定先退回到原先的道路。
铁栅栏后面搞不好依旧是余家的地,唉,她肯定是走偏了。
正在这时,眼前一黑。
贺屿薇呆滞抬起头,刚才只有白色积雪的栅栏上,多了一个半蹲着的神秘人影。
黑暗中,他头部到背部的圆弧曲线就像月光下的武士。衣服飘飘后扬。
神秘人的动作显然触碰到栅栏处设立的警戒,因为下一秒,隐藏在栅栏里面、灌木丛的那些灯和警戒,就像缠绕在圣诞树上的五彩灯泡一样全部炸亮了,接着,耳边就有刺耳急促的双重警报声响起。
啊,栅栏里面果然是余家!余家居然进贼了!
贺屿薇的脑海里刚紧张地冒出这两个想法,几乎瞬间,栅栏上蹲伏的黑影轻捷落地。
他也看到了她。
不。他就是为着她而来。
几乎看不清动作,她便被反剪了双手,脸颊重重按进栅栏三厘米的缝里。脖子处被精准地扭住,如果她胆敢继续挣扎,那双危险有力的手就会毫不容情地把下巴拧脱臼。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太震惊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前,对方却又陡然卸了力道。
钳制和松开的那两下,都极度霸道。
贺屿薇被松开后,重心失衡就要跪下,又被拎着后领子站起来,书包里的曲奇饼干盒和铁栅栏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依旧不绝于耳的警戒铃中,贺屿薇看到对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触动花园D区警戒线的人是我。我在栅栏外。派辆车来接我。”
吩咐完就挂掉手机,在依旧高频乱闪的警戒灯光中,他缓慢地转过脸。
“解释一下我在这里看到你的原因。”余温钧平静地说
第38章桃花汛
余家的花园里,栽种着一棵余温钧重金买来的嫁接桃花树。
桃树,在园林里绝对不是什么多罕见的树种。这一棵桃花树的稀罕在于,它是北京每年最早开花的桃花树。
小餐厅争吵后,余龙飞好说歹说请他哥先走走,说由自己来劝说余哲宁。余温钧沿着内里弯弯曲曲的□□散步
等他独自一人站在花园深处,玖伯打来电话,他才知道余哲宁准备乘车离开。
玖伯问放不放行。他说放行。
也不知道又独自站了多久,余温钧突然听到栅栏外似乎有一个笨蛋自己正在嘟嘟囔囔。
深更半夜的,会是谁?
他得承认,有一个荒唐且极度不理性的瞬间,自己希望能看到余哲宁。
弟弟挠挠头,跟他服个软,很多事儿真的烟消云散。比起栾妍,他在乎的是哲宁。弟弟想独立也能够理解,但余温钧也觉得等哲宁大学毕业后,再自己搬出去住也不迟。
这个家,永远都伫立在这里。就像他永远是可以为哲宁和龙飞遮风挡雨的兄长。
……只可惜,眼前的并不是天真的弟弟,而是弟弟身边的小保姆。
花园栅栏里的警戒铃和照明安保灯被关了,四周重新恢复寂静。
比起面色不善的余温钧,贺屿薇整个人已经彻底麻了。
吓麻了,冻麻了,被她自己无语麻了,大气都不敢喘但又不停地流着鼻涕,就像是一只鹌鹑般缩头站在原地。
余温钧压抑着某种即将怒火,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问句。
她在秦皇岛骑车去荒村,他管不着也懒得追问原因。但这里是余温钧的地盘,一草一木的动态都不可脱离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