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誉来看望她时,她正捧着脸,笑得合不拢嘴。
乔誉一眼就看出来是因为谁,他冷眼瞥向门侧值守的少年,见对方目不斜视,心底冷哼了声。
嘁,假正经。
“四哥,来送功课吗?”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拍拍身侧的凳子,“来嘛,快坐!”
乔誉:?
已经许久未见小妹这般殷勤的模样,上回还是求着他去医馆接谢昭凌回家。
所以果然还是跟那臭小子有关系!!
乔誉把怀里的书本放下,没好气道:“往日不见你这般欢迎我。”
乔姝月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刚偷腥的猫儿,“今儿夫子都教什么啦?”
“《诗经》。”
乔姝月唔了一声,好奇:“四哥早都背会了吧?”
“嗯,当做温习。”
“那四哥你做过注解的书是不是用不到啦?”小姑娘图穷匕见,讨好地拉着哥哥的袖子,“你送来的那些书里,没有那本诶,是不是被你不小心漏掉啦?”
乔誉:“……”
看来是怕某人学业跟不上,所以来他这要范本。
乔誉脸色发黑,暗暗咬牙,“知道了,等会差人给你送来。”
私下开小灶又如何,人的天赋早就从落生那一刻起便定下了,天资寻常之辈,岂能靠勤奋来弥补?再刻苦,也不如天之骄子随便学学。
那个小子出身乡野,进乔家前连字都不识,还妄想看他的诗经?
他学得懂吗他就学?
乔誉冷笑着,茶送到嘴边。
“……”
乔姝月的脚没法走路,便唤了门口那人到近前来。她拿起兄长送来的功课冲他招手,少年规规矩矩地在她身旁站定。
“阿凌哥哥,昨儿让你学的可会背了?”
“嗯。”
“那你再看看这个,有哪些字不会,哪些句子不懂,尽可问我。”
“好。”
“虽然我也不见得会,但我们一起钻研,定能有所领悟。”
“是,都听姑娘的。”
“…………”
乔誉若无其事放下茶,再坐不住,匆匆起身,回房读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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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白日见过郑丰南的缘故,入了夜后,谢昭凌久久难眠。
李成的呼噜震天响,谢昭凌从床里侧的褥子下翻出一张纸。
这是他从悦泉楼带出来的那张画像。
三个月过去,他依旧没有丝毫线索。
在他初入悦泉楼后,他便捡到了这张画纸。那时郑丰南应当还没认识他,就算是见过他,也不必大费周章,多此一举。
这画像必定是出自除郑丰南一派以外的人。
西京城中危机四伏,或许藏着什么旧识,会是南边找来的吗?
原本在还清欠款以后,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
可现在他竟愈发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