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龟卜?
皎皎疑窦丛生“什么龟卜?”
殷鞅却不再多说。
“你不要再想着离开的事情了。我费了那么大劲把你从祈水郡带出来,自然不会放你离开。”他淡淡道,“你老老实实待在埕陵,你想要的我自当会帮你。”
说到此处,他懒懒地看了皎皎一眼,意味深长道“越鲥无用,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却可以做到。”
皎皎皱起眉。
她很讨厌殷鞅这种油盐不进又自大狂妄的模样。他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明明那么无礼地把她从祈水郡掳来,还摆出这副施舍她的样子?
皎皎不喜欢这种不懂尊重二字怎么写的人。
这一次的天还是白聊,殷鞅摆明了态度,不会放她离开。
唯一有价值的是,皎皎从他话中隐约得知,他坚持要把她带在身边,似乎与什么国师的龟卜有关?
可她一介寻常人,又不是殷人,会与殷人国师的龟卜有什么关系?
这事书里没写。皎皎当然想不出结果。
在一边琢磨与她相关的龟卜内容是什么,一边思考着离开的计策时,两日时间眨眼即过。皎皎终究是被殷鞅带到了埕陵。
与长颍不同,身为殷人的王都,埕陵路边没有很多花花草草,高楼建筑也不多,尤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皎皎掀开车帘看去,外头是一片黑压压无声跪倒的人群。
若说长颍的人活泼,燕地的人有礼,那么埕陵的人最大的特点便是沉稳。
他们也是真的爱穿黑色的衣衫。
皎皎一眼望去,只觉得满目皆黑。男女老少皆是如此。一群人沉默跪地迎接殷鞅的车队,姿势是整齐的五体投地,额头抵着地面,这种沉默的虔诚,反倒更显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景仰与狂热的崇拜来。
这种氛围过于压抑。
皎皎合上车帘,想殷鞅在殷人心中的地位,当真是无与伦比的高。他此时的头衔仍旧是太子,可这些人对待他的态度,却信仰得像是在对待神灵。
越人和燕人当然也是敬重各自的国君的。但他们再敬重,好像和殷人一比,还是差了许多。
车队驶入殷王宫,殷鞅要赶去面见殷王,皎皎被奴仆引着带领去了一处宫殿。
殷人并不如越人奢靡,宫殿摆设也是朴实低调。
皎皎进入宫殿内,目光一下子落到了主殿的墙壁上。
本是该悬挂字画的地方,被挂上了一把精致的黑色长弓。弓体漆黑,伴有黄金点缀,弓身上被雕刻上了细致的凤凰纹路。
这把弓实在是与当初她在度山郡营地里墙壁上挂的弓太像。像到这种地步绝对不是偶然。与那时候她帐篷里的长弓最大的不同是,这一次,这把弓旁居然还挂上了一筒箭簇。
这把长弓实在太出挑,与屋内的格局摆设格格不入。
原本平平无奇的主殿因为这把显眼的长弓,瞬间染上了一丝肃杀的气氛。
皎皎定定地看着这把弓许久,仿佛透过这把长弓看到了殷鞅讥诮的笑。
这是在挑衅,还是在示威?
皎皎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把长弓,面色沉下来。
——她总归要让殷鞅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他掌控不了的。她能走一回,自然也能走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