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聂重远厉声呵斥,“此事还需思虑周全再做定夺。”
聂云斟愤愤闭嘴,暗暗握紧了拳头。
……
王管家出了灵堂后匆匆在檐廊下往前走,忽而,被一道声音叫住。
“王管家。”
王管家脚步顿住,转身看清来人,连忙躬身行礼:“少爷。”
聂云斟慢慢走到他面前,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半晌,之后慢吞吞开口,“我二弟的事,是谁让你禀报的?”
王管家早已清楚聂云斟叫住他的目的,不由苦笑道:“大少爷,小人也很难做,大少爷以为小人不禀报,老爷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么?”
“灵音宗清鸿剑尊收徒这等大事,恐怕不出三日就会传遍整个流月大陆。”
聂云斟目光阴鸷,上前一步拉进距离,几乎是耳语般低声道:“王管家,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么?”
王管家背后有冷汗流了下来,“大少爷说笑了,老爷和大少爷是主人,小人自然是替主人做事的。”
聂云斟皮笑肉不笑道:“清楚就好,对了,你儿子的伤势还未痊愈吧?这个月去库房领的丹丸灵药,可以多拿一倍。”
王管家当即弓腰,“多谢大少爷!”
“去忙吧。”
王管家急忙弓着腰退下了。
***
“魔尊,天魔谷的灵脉不出一百年就会慢慢耗尽,我们……百年后怕是难以维系了。”魔将骁尤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稹肆一摆手,下方的一众舞姬盈盈扭着腰退了下去。
他头疼地捏捏眉心,随后慵懒地斜靠在榻上,“此事苦魔族久矣。”
上次在荒郊他同白衣人斗法,却发现他修为比受伤之前还精进了一层。
看来他当时的猜测没错,那个唤作聂更阑的弟子落入无间魔域后,确实与他勾搭在了一处。
呵呵,事情真是越发有趣了。
见稹肆不说话,骁尤出声道:“尊上?”
稹肆再次揉了揉眉心,“若是母亲还在,要进无间魔域简直易如反掌,只可惜她早已陨落。”
稹肆的母亲,便是上一任魔后。
上一任魔尊与魔后皆已经陨落,无间魔域封锁多年之后又无故落到一个白衣人手中,稹肆何曾不恼怒扼腕,只是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稹肆懒洋洋摆了摆手,“对了,近日我命你去寻的那对法器,可有着落?”
***
“你方才唤剑尊为什么?”
石洞中,青年笑容阴森直勾勾盯着站在禁制外的北溟朔。
后者心虚地别开目光,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聂更阑冷笑一声,替他说出了那个词,“兄长?”
“我竟不知,北溟师兄的兄长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清鸿剑尊。”
随着青年的音量逐渐拔高,他面容也越发扭曲,声音似含着冰刀利刃发狠异常,“那你告诉我,为何上次不向剑尊求助替我传话于我母亲?!”
北溟朔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师弟,我……”
这其中的原因错综复杂,他现在如何能说得出口?
难道要告诉他,修为高强地位尊贵的清鸿剑尊不得踏出玉髓峰半步,他自己更是被禁止离开灵音宗。
北溟朔一脸为难,焦急解释:“师弟,你听我解释,上次的事我并未告知剑尊,我以为来得及传话给沈夫人,因此……”
一想到两个多月前聂家的沈夫人忽然陨落,北溟朔心中就抓心挠肝似的发疼。
那也许是聂师弟最后一次能与母亲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