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听着第一声嘹亮的鸡鸣,忽而豪气横生,拔剑而起道:“此非恶声也,越石莫要坐着了,快来跟我一起练剑吧!”
刘琨见他身姿矫矫,翩若游龙,剑锋挑起了第一缕破晓熹微的晨光,一时哑然失笑,这么多年士稚这个习惯还是一如既往,真让人无比怀念。
“我来给你配乐”,他摸出了玉箫,“今日不宜作悲声,当奏破阵曲。”
祖逖看见那支玉
()箫,陡然想起汉武帝似乎是让他来劝好友莫要半夜吹箫,扰人休息的。
但此刻他只想舞剑,早将刘彻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愉快地微笑起来:“好,开始吧!”
箫声激越响起,慨然如利刃破云,翻江倒海,极具有穿透力,祖逖便迎着箫音拔剑挥舞,端的是英姿盖世,意气风发。
而此刻。
不远处的宫殿内,刘彻正在清梦中沉睡。
这是连日以来难得的一次安眠,甚至他半梦半醒之间,还忍不住感叹,祖逖果然靠得住,还得是一物降一物,刘琨这回终于不再吹箫了。
哪成想,睡得正香,猛地听闻一阵慷慨激昂的箫声,从天灵盖深处响起,仿佛有无数纵横披靡的战鼓声,直接在头盖骨上隆隆敲响!
刘彻一脸懵逼地爬起来,走到外面,见若干相邻的宫殿已经是乱作一团,平阳公主披头散发地狂奔出来,手持马鞭,容色暴躁:“我马呢,我要去山间打猎!”
再看更远一些的地方,柳如是提着长戈,纵身跃上房梁,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飞檐走壁:“我今日就要伐无道,杀鞑虏,杀杀杀!”
刘琨的音乐是何等富有感染力,很快,小半个皇城都陷入了刀剑铿鸣的境地,无比混乱。
刘彻:“……”
真是离谱,刘越石还不如吹悲曲呢。
这玩意听得他一大早上就热血沸腾,恨不能御驾亲征,去战场上厮杀几个来回!
……
当长安城发生变故的时候,江左的东晋也同样一片水深火热。
自从王敦贴出檄文,以诛朝中奸臣之名起兵叛乱,令部下沈充、钱凤等人兵分三路,各领大军浩浩荡荡出击,从江淮上游直逼建康城。
王敦想得很美,自己位高权重,威望素著,朝中又防御空虚,自己大军扫过之处,必然是一地望风披靡,樯橹灰飞烟灭,区区司马家……不对,牛家,安敢与吾撄锋!
在历史上,镇守建康城、消灭他有生力量的人,正是长大之后的温峤。
不过这一回,因为大汉重建之事,王敦深感司马睿在江东立足未稳,自己有机可趁,直接将发难提前了好几年,而温峤也已经北上投奔自家舅舅。
东晋朝中无将,人心惶惶,轻而易举就被王敦从京口杀入,沿途势如破竹,打过蒋山灵山覆舟山,一举霸占了建康城。
王敦为了安抚百姓,倒也做足了表面功夫,禁止抄掠,严明赏罚,一面却是将司马睿等一干帝王宗室尽皆软禁,择日处死。
自己则是在明里暗里各种筹备,即将进行改朝换代登基之事。
不料这边正准备得风生水起,万事俱备,忽听得一则噩耗自上游江州传来,大将军不好啦,你已经被人偷家了!
王敦:???
此刻已经霸占了江州的霍去病和小老虎:嘿嘿嘿。
终整个东晋一朝,江州始终是最重要的举国重镇,一句“兵家必争之地”都不足以描述其价值。
几乎每一场大战都与此地相关,不管是王敦之乱,苏峻之乱,还是后期的桓温建兵,淝水驻防,就连宋祖刘裕京口起义之后,最早都是选择了江州刺史的职位。
这里本是王敦经营多年的大本营,虽然卫夫人的相公李矩是名义上的江州刺史,却早已被王家势力架空,只能退避至江夏城。
那日,李来亨和郭嘉进驻江夏,接管了军队,李矩提议他们暂避锋芒,毕竟王家势大,咱这点兵马是真的打不过,不啻以卵击石,还是莫要胡乱作死了。
郭嘉:暂避锋芒?不好意思,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过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