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皱眉,时章就会跟着心里一酸,淡淡的那种抽痛。但现在宋拂之是在为自己担心,时章心里又会涌起一股带着酸的甜。
时章按着宋拂之亲了一下他的唇角,安抚道:“不痛,很快就会好。”
宋拂之冷冷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不痛。"
时章抿抿唇,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没有你痛。”
他还要补充一句:“我被石头划伤了,就半秒钟的事情,但是宋老师很辛苦……来来回回那么多次。
宋拂之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这话说得完全没法反驳。
本来宋拂之觉得自己算是“经验丰富”,但没想过曾经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以前能顺利接受的东西,和时章简直是两个量级。
宋拂之那时连叫都叫不出声,濒死般地喘气,时章在他身后忍得眼眶发红,也是很不好受。
反正是大汗淋漓地折腾了很久,花都碎了,掌心全是自己攥出来的指甲印,得要时章一直吻着安抚才行。
方才在卧室里灯光昏暖,没人分神,现在宋拂之身上被留下的痕迹也都浮现出来了。
后脖颈和耳朵后是重灾区,吻。痕层叠。好在宋拂之自己看不见,只有时章看得默默掐自己手心。
宋拂之倒是在给自己身上抹沐浴露的时候吓了一跳,腰侧泛着青紫,上次在露营的地方被桌子磕都没
磕出这效果。
“操。”宋拂之都看愣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皮糙,磕着碰着都不容易留痕。
这一身看着太惨了,时章低眉顺眼地伺候他洗澡,疼惜地说:“做一次代价太大了,宋老师如果
不喜欢就少来点。"
宋拂之顿了顿,好心地提醒他:"没关系,反正下次时教授用不了手。"时章露出一个吃瘪的表情,让宋拂之笑出了声。
时章拎着一个帆布包走进实验室外面的办公区,俩学生齐刷刷地抬头。刘洋关切地问:“老板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啊?”
“好得很。”时章淡淡地说,“如果你像这样多关心关心组培状态得怎么样,没准里面就不会长出那么茁壮的菌群了。"
刘洋立刻闭嘴了。
时章也没多跟他们唠叨,和别的研究员确认了一些日常进度后,就又拿着袋子离开了。顺便带走了一套做标本的装备。
时章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他从床头收集来的百合花瓣。
植物标本时章从小到大做过无数个,但是要做这么细碎的标本,这还是头一次。甚至不能称之为植物标本了,这更像是在做艺术创想拼贴画。
其实把这些被宋拂之揉碎的花瓣收集起来,只是时章的一念之间。
他本能地不想要这些被宋拂之触碰过的植物被丢弃,他想将它们收藏起来,看到它,就能回想起那时的场景。
这是一份私密回忆的具象化,时章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做标本,门外甚至挂上了“请勿打扰”的标牌。他不想要任何人看到这些花瓣。
装裱标本后,角落的标牌上都会注明物种、采集时间、地点、地形等各种详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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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不例外。
时章取过标签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日期,接着写下“卧室”,然后标注了一个小小的“初次”。下午没课,时章拿着做好的标本,驱车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