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殿下你都料不到的敌人心思,就更别说臣下了。”李靖摇头,又正色说道:“不过,殿下,臣下觉得你不妨赌上一把,赌刘武周移军榆次,我们就提前布置伏兵,也把主要力量用在他身上!赌他和太原贼军一起进太原城,我们就把所有力量都用在北面!”
“赌博?这我可不拿手。”陈丧良恬不知耻的搔搔头,又说道:“不过嘛,如果一定要我赌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把筹码押在刘武周西进榆次这上面……。”
“为什么?”李靖追问道。
“因为我就算把筹码押在了刘武周移驻太原城,就算赌胜了也赢不了多少。”陈丧良答道:“刘李贼军的营地,距离太原城只有不到十里路程,撤退十分方便,我们追击速度再快,也无法在追击战中获得多少胜利。但刘武周如果是东进榆次,那么五十多六十来里路的路程,就可以给我们创造足够追击杀敌空间和时间,赌赢了就是大胜,还绝对不会赢得太少。”
“那殿下为什么还不赌?”李靖问道:“既然殿下知道赌对了刘武周北上,我们赢不了多少,那我们为什么不赌他东进榆次?这么一来,赌输了最多也只是我们的伏兵冒点险白白辛苦,在追击战中捞到斩获少一些,但我们如果赌对了收获就无比巨大,这么稳赚不赔的赌局,殿下你为什么不去赌大胜?还要考虑小捷?”
陈丧良呆了一呆,奸诈淫亵面孔上的犹豫迟疑也立即一扫而空,大力点头说道:“是应该赌大的!赌赢了大胜不说,说不定还可以把那个人也抢过来!”
虽然陈丧良并没有说清楚把什么人也抢过来,但李靖、封德彝、袁天罡和孙伏伽等人还是同时在心里说道:“肯定是刘武周的那个漂亮妹妹!我们的唐王殿下,在好色无度这方面,还真是叫人佩服啊。”,!
军的隋军在营外嚣张叫骂。
事情到了这一步,定和太原军就是想不生出隔阂嫌隙也不行了,还没做好攻营准备的李靖本来还想见好就收,无奈李靖的无良侄子陈丧良收到前方战报后却不肯罢休,又派人紧急送来一架针对洞涡河定制的壕桥车,要求李靖务必运送一门火炮过河,对着定的营地开上几炮,逼迫太原军出营救援。同时为了预防万一,陈丧良还偷偷摸摸的把郭峰和陈祠二将也派到了李靖麾下听用,以便应对刘李联军的狗急跳墙,垂死挣扎。
为了满足无良侄子的恶劣爱好,李靖很无奈的让士兵把一门火炮运送过了洞涡河北岸,在隋军将士的列阵保护下对着定大营连开三炮,还只用一炮就轰开了定的营地大门,另外两炮则把定的营地栅栏和拒马鹿角砸出两个大洞,然后又飞入营内砸死砸伤了几个躲闪不及的定倒霉蛋,原本对营防工事充满信心的定上下也大骇惊叫,还道今日营地必破。
定上下惊骇的时候,西面太原军营内的李建成也陷入了两难境界,李建成看得出来隋军并没有真正攻打定营地打算,自军根本用不着出兵救援,但自己此刻如果不出兵的话,定将来追究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向刘武周交代——毕竟,刘武周可是好心好意来给太原军帮忙了。结果左思右想后,已经本钱不多的李建成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准备着再观察一下形势再说。
隋军方面对定也确实是另眼相看,三发炮弹把定轰得魂飞魄散后,明白原始土木工事在隋军火炮面前不堪一击的刘武周和宋金刚,都已经准备组建血肉工事抵挡隋军进攻的时候,隋军方面却让定万分意外的没有再开第四炮,选择了按兵不动等待战机出现,定上下疑惑之余也没敢贸然出击,屏息静气与隋军远远对峙,战场陷入了暂时平静。
申时过半后,始终不见太原军出营给定帮忙,李靖这才派了一名使者手打白旗来到定营地门前大声呐喊,“刘武周,宋金刚,马邑的将士们,你们看清楚了吧?我们随时都可以杀进你们的营地,你们的所谓友军李家兄弟却按兵不动,不肯派出一兵一卒给你们帮忙!我们唐王殿下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决定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今天我们退兵,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怎么办!我们明天再来,明天,我们绝不会再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扔下了这句话,隋军各队便在李靖的亲自指挥下开始撤退了,掩护着唯一过河那门火炮徐徐而退,定的出击位置正有九门南岸的隋军火炮盯着,刘武周和宋金刚都没敢轻举妄动,出营就得挨狠打的太原军更没敢动弹,全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按兵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隋军将士大摇大摆的撤过洞涡河,返回南面五里外的隋军大营休息。
不说隋军撤走后互相保存实力的定和太原军如何扯皮推委,单说李靖率领着隋军将士凯旋而归后,回到了自军营地里,第一眼就看到隋军将士正在忙碌准备火把干粮等物,虽说此刻太阳已然开始落山,军营之中准备火把干粮十分寻常,但军神李靖立即却通过火把、干粮与马料的数量得出结论——自己的无良侄子在准备发起夜战了。
再领着罗士信和薛仁果等将进到了中军大帐一看,陈丧良也果然已经早早就让卫士在帐中点起了大量烛火,还正和袁天罡等文官凑在地图沙盘旁边鬼鬼祟祟的商量,直到孙伏伽看到李靖进来出言提醒,不孝表侄陈丧良也这才起身给表叔李靖见礼,李靖则笑着问道:“殿下,怎么?今天还想再打?”
“什么都瞒不过叔父的眼睛。”陈丧良笑笑,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刘李贼军今天晚上就该连夜调整了,战机难得,必须早做准备。”
“殿下就这么肯定贼军一定会在今夜做出调整,不怕白辛苦一场?”李靖好奇问道。
“可以肯定。”陈丧良答道:“小侄对心理方面有一定研究,很清楚一个人的私心到底有多大。刘武周亲率主力南下来给太原贼军帮忙,是为了贪图太原贼军的钱粮土地回报和害怕唇亡齿寒,不是为了拼光本钱给太原贼军拣便宜,今天他们两军的隔阂已现,我军又用火炮证明了土石营防工事在我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叔父你又替小侄扬言明天就要正式攻打刘武周贼军的营地。”
说到这,陈丧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几点加在一起,刘武周为了保存实力,必然要做出调整躲避我军锋芒,已经被我们打怕了的太原贼军也肯定不敢再在城外扎营,所以他们今天晚上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早做准备一有机会就立即出兵,必获大胜!”
“殿下揣摩敌人心思这点,还真是让臣下佩服,听了殿下的分析,臣下也认为刘李贼军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什么动作了。”李靖点头,反过来恭维了晚辈陈丧良一句,然后又好奇问道:“那么以殿下之见,贼军方面应该会如何调整?”
“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陈丧良皱眉答道:“按理来说,刘李贼军肯定是直接撤回太原城最方面也最安全,但李家兄弟也不是傻子,把刘武周贼军请进了太原城会有什么危险后果,他们不会看不到。所以,我怀疑刘李贼军还有可能采取另一种办法……。”
“李家贼军守太原,刘武周贼军守榆次,各拥城池而守,互成犄角!”李靖飞快替陈丧良说完。
陈丧良点头,表示李靖没有猜错,李靖忙又问道:“那么殿下,你是否能断定刘李贼军一定会如此行事?如果能断定,那么我们抢先分兵一支到东面埋伏,配合我们的追击军队夹击刘武周,把刘武周一战而定都是大有希望!”
“我就是因为没办法断定,所以才发愁。”陈丧良皱眉说道:“虽然刘李贼军各守太原、榆次对李家兄弟来说最为有利,但刘武周那边同样不是傻子,肯定不乐意去城池规模远远不及太原的榆次小城驻守,还有刘武周贼军的守城粮草也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我担心就算李家兄弟提出这个要求,刘武周也不肯答应。”
李靖微微点头,承认陈丧良的分析不错,刘武周是很难接受这个各自守城的吃亏提议。那边封德彝则小心翼翼的说道:“李尚书,本来下官建议唐王殿下稳妥起见,只追击不伏击不去冒险伏击,但唐王殿下却不置可否……。”
“封内史,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们的唐王殿下了。”李靖微笑着打断封德彝,笑着说道:“我们的唐王殿下在平时是个大好人,不管和他有多大仇有多大恨,只要认错求饶他都可以原谅,但是到了战场上,我们的殿下可是半点亏都不想吃,有点便宜就想占完占尽,能够在野战中大破刘武周主力这么好的机会,殿下那会舍得错过?”
封德彝讪笑闭嘴,陈丧良则苦笑着说道:“还是表叔最了解我,不错,这么好的机会,我是不想放过,但我现在就是无法肯定刘武周是否会移军东进,去替李家贼军守榆次。叔父,你怎么看,你觉得刘武周匹夫是否会接受李建成的这个提议?”
“连殿下你都料不到的敌人心思,就更别说臣下了。”李靖摇头,又正色说道:“不过,殿下,臣下觉得你不妨赌上一把,赌刘武周移军榆次,我们就提前布置伏兵,也把主要力量用在他身上!赌他和太原贼军一起进太原城,我们就把所有力量都用在北面!”
“赌博?这我可不拿手。”陈丧良恬不知耻的搔搔头,又说道:“不过嘛,如果一定要我赌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把筹码押在刘武周西进榆次这上面……。”
“为什么?”李靖追问道。
“因为我就算把筹码押在了刘武周移驻太原城,就算赌胜了也赢不了多少。”陈丧良答道:“刘李贼军的营地,距离太原城只有不到十里路程,撤退十分方便,我们追击速度再快,也无法在追击战中获得多少胜利。但刘武周如果是东进榆次,那么五十多六十来里路的路程,就可以给我们创造足够追击杀敌空间和时间,赌赢了就是大胜,还绝对不会赢得太少。”
“那殿下为什么还不赌?”李靖问道:“既然殿下知道赌对了刘武周北上,我们赢不了多少,那我们为什么不赌他东进榆次?这么一来,赌输了最多也只是我们的伏兵冒点险白白辛苦,在追击战中捞到斩获少一些,但我们如果赌对了收获就无比巨大,这么稳赚不赔的赌局,殿下你为什么不去赌大胜?还要考虑小捷?”
陈丧良呆了一呆,奸诈淫亵面孔上的犹豫迟疑也立即一扫而空,大力点头说道:“是应该赌大的!赌赢了大胜不说,说不定还可以把那个人也抢过来!”
虽然陈丧良并没有说清楚把什么人也抢过来,但李靖、封德彝、袁天罡和孙伏伽等人还是同时在心里说道:“肯定是刘武周的那个漂亮妹妹!我们的唐王殿下,在好色无度这方面,还真是叫人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