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敛眸,语气淡淡地问道:“云儿,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儿一惊,她猛地抬头,支支吾吾道:“昨晚,昨晚娘子不是醉酒了,奴婢,奴婢就同您一起回来了,能发生何事,娘子,您别多心了。”
“当真如此?”季蕴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儿。
在季蕴的审视下,云儿暗自紧张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云儿,你骗不了我。”季蕴抽回视线,弯起唇角道。
云儿闻言一阵泄气,她叹了一声,不解道:“娘子如何得知奴婢骗您了?”
“你每次骗人的时候都是这一副心虚的模样。”季蕴放下口脂,温声道,“说罢,昨晚在书铺到底发生了何事?”
“娘子,您……”云儿面带犹豫道,“您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季蕴蹙眉,她细细回想起来,但千头万绪不知所以,遂摇了摇头。
云儿有苦难言,她张了张口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
“你但说无妨。”
“是,是关于您和曹郎君的。”云儿深吸一口气,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曹哥哥?”季蕴闻言一怔,她神情困惑道,“我和曹哥哥发生了何事?”
云儿思及昨晚那一幕还是不可置信,她嗫嚅道:“就是,就是……”
季蕴澄澈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云儿。
“就是,就是您昨晚醉酒后,当着众人的面……”云儿满心的无奈,她破罐破摔道,“您当着众人的面冒犯了曹郎君。”
此言一出,季蕴登时愣住了,神情带着不敢置信。
她冒犯了曹殊?
还当着众人的面?
这一刻,昨晚的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了季蕴的脑中,以及她醉酒后,当众亲了曹殊,随后是云儿和曹承扑上来将她从曹殊的身上拉开。
季蕴的脑子嗡地一声,她脸颊发烫,像是难以接受一般,低喃道:“云儿,我都想起来了。”
“娘子,奴婢本不想告诉您,就是怕您接受不了。”云儿走上前,她安抚道,“这事曹家郎君们不会外传的,您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季蕴扶额,面红耳赤道。
“那您是……”云儿问。
季蕴心下羞耻,她想起昨晚她亲了曹殊后,还说了什么喜欢他鼻梁的痣,这话她究竟是如何说出口的?
“娘子。”云儿唤道。
季蕴感觉一股说不出的难堪席卷而来,她瞥了云儿一眼,发愁道:“这,发生了这样的事,往后我该如何面对曹哥哥啊?”
云儿知晓季蕴的想法后,她捂嘴笑道:“娘子,您同曹郎君心意相通,您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你不懂。”季蕴苦恼道。
“奴婢怎会不懂,您就是脸皮太薄了。”云儿心下了然,笑道。
季蕴烦闷片刻,思及晌午有课,便站起身来,她走至青玉堂的门口。
“倘若,我是说倘若,曹哥哥来寻我你就说不在。”季蕴思来想去,遂吩咐道。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娘子,您又是何必呢。”云儿闻言,无奈地笑道。
季蕴剜了云儿一眼,便朝着思勤堂走去。
云儿瞧着季蕴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至思勤堂,弟子们早已坐在堂中等候。 季蕴如往日一般开始讲课,但她满心都是昨晚之事,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便至午时,季蕴强撑着上完课,便放弟子们去用午膳了。
唐娣敏锐地发觉季蕴的脸色不好,待旁人走得差不多了,遂走至台前,语气担心地询问:“先生,您是身子不适吗?”
季蕴闻言,轻笑道:“我昨晚饮了些酒,无事,娣娘,你莫要担心。”
“那先生记得好好休息。”唐娣点了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