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醉酒醒来,她头痛欲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
她睁开双目,望着眼前的素色帐顶,感到略微迷茫,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躺在卧房的床榻上。
卧房中静悄悄的,季蕴渐渐清醒了过来,便起身掀开帷帐,看向疏窗外的天色。
现下时辰尚早,天色微沉。
盛夏的清晨透着一丝清凉,待凉意消散,暑热随之而来。
季蕴倚在床头,她记起昨晚她同曹殊一起在庭院饮酒,但此后她却没有半分印象了。
就在她仔细回想时,门的开阖声响起。
云儿手端一盆水踏入卧房中。
季蕴闻见动静,她掀开帷帐,一头青丝随意地散在肩头,脸色苍白道:“云儿。”
“娘子,你醒了。”云儿见季蕴醒了,神情关切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季蕴提不起精神,她昏昏沉沉道。
“您昨日喝多了。”云儿放下水盆,她将帕子浸入热水中,接着拧干走近床榻处,打量着季蕴的脸色,道,“来,您先净面,奴婢奴婢稍后给您煮碗醒酒汤来。”
说罢,云儿拿起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季蕴的脸颊。
季蕴涌起一股倦意,待净面后便重新躺了下去。
“您先躺着,奴婢去去就来。”云儿整理好帷帐,低声道。
云儿带上门,卧房中只剩下了季蕴一人,她双目微阖,抬起皎弱白雪的手腕,伸手揉了揉额头。
疏窗外吹进来一股清风,帷帐轻轻飘动。
昨日她是如何回来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曹承发酒疯,趁机讥讽了她一番,当时她被激得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眼前闪过曹殊微愣的面容。
倏然,一段模糊的画面出现在季蕴的脑中,而她头上的刺痛感愈来愈强烈。
看来往后还是莫要饮酒了。
季蕴眉头蹙起,暗想道。
半晌,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卧房的门被推开,云儿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娘子,醒酒汤来了,您先坐起来。”云儿站在床榻前,柔声道。
季蕴起身,从云儿手中接过醒酒汤。
“小心烫。”云儿关切道。
季蕴颔首,她拿起调羹,一口一口地喝着醒酒汤。
待喝毕,她思忖道:“今日思勤堂还有课,云儿,你先服侍我洗漱。”
“娘子,奴婢瞧您现下如此不适,不如告假一日?”云儿皱眉,她神情担忧地看着季蕴,劝说道。
季蕴摇头,蹙眉道:“昨日曹哥哥比试已向吴老先生告假了,今日怎可再告假一日?”
“可是您……”云儿眼神闪烁,欲言又止道。
“对了,昨晚我是何时回来的?”季蕴看向云儿,面带困惑地问道。
云儿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垂下头,扯起嘴角道:“昨晚娘子您不是喝醉了,奴婢就扶着您回来了。”
“是这样吗?”季蕴满腹狐疑,迟疑道,“我怎记得……”
云儿心虚地躲避着季蕴的视线,讪笑几声道:“娘子您别多想了,奴婢服侍您起身。”
季蕴打量着云儿的模样,她顿感一头雾水,抿嘴应了一声。
洗漱完毕,季蕴坐在铜镜前,她透过铜镜看向云儿,见云儿正为她梳发。
云儿似是察觉到了季蕴的视线,便急忙低下头。
季蕴愈发觉着云儿可疑,她有一种直觉,云儿定是有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