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就要过去,苏钰正欲起身去叫薛迟,就听东梢间里传来动静,薛迟醒了。
说了睡一个时辰,哪怕是睡梦中,也能控制自己。
琉璃唤小丫头进来,打起两边帐幔,苏钰走过去,只见薛迟己经从罗汉床上起来,鞋子己经穿好,头发却乱了,如墨般的发丝有些松散地垂落在肩头,向来严肃冷峻全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慵懒。
衣服也有些凌乱,领口微微敞开,腰带也有些歪了。
“什么时辰了?”薛迟问了一句,刚睡醒,声音中还透着点茫然。
“刚好一个时辰。”苏钰说着,吩咐小丫头备水给薛迟洗脸。
薛迟正收拾着,就听脚步声响起,苏略的声音随之响起,“阿钰……”
苏钰心中暗叫不好,刚想着把苏略拦下,就见苏略己经打起帘子进来。
“大哥……”苏钰有些心虚。
苏略看向东梢间,与薛迟四目相对。
此时薛迟己经洗好脸,丫头们正围着他整理衣服和头发,以及旁边放着被子的罗汉床。
苏略脸色顿时变了,几步上前就要去揪薛迟的衣领。
指婚的圣旨还没有求下来,就敢在苏钰房间里睡觉。就是那么多丫头婆子守着,不会有逾越的事情发生,但男子在女子闺房里睡觉,就是大大的不妥。
“薛迟,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苏略怒气冲冲说着。
薛迟不着痕迹避开,却是郑重躬身说着,“是我唐突了,大哥莫怪。”
“谁是你大哥。”苏略气笑了。
苏钰见状,连忙挡在薛迟身前,急切地说道:“大哥,是我留薛迟在此休息的。”
苏略自然晓得苏钰主动挽留,心里却更生气了,冲着薛迟说,“她留你,你就敢!”
薛迟没有拒绝,就是他的错。
薛迟并不辩解,只是再次躬身致歉。
苏略依然气愤难消,却是甩袖说着,“薛大人事忙,我就不留你了。”
逐客令下的直接,薛迟也不生气,只是说着,“我今日过来,是为了明天宫宴之事。”
苏略道:“此事不劳薛大人操心,我会安排妥当。”
只怕薛迟都不知道,出席宴席的苏钰要面对并不是显庆皇帝与关太后。
或者说,他们只是小事。
薛迟本想与苏略商量一下,见苏略态度坚决,此时也不好说什么,道:“既如此,我先告辞了。”
苏略还在气头上,“慢走,不送。”
苏略如此说,苏钰朝薛迟抱歉的笑笑,又给琉璃使了眼色。
琉璃会意,悄悄去送薛迟。
等到薛迟离开,苏略开始训斥苏钰。
“那么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轻重。薛迟是外男,你怎能留他在你的闺房中。若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苏略说着。
苏钰理亏,低头任由苏略训斥。眉眼间却仿若写着,我错了,下次还敢。
苏略训了几句,知道苏钰未必听得进去,叹气说着,“感情之事,太放心上了,伤的只有自己。”
因为爱而在乎,因在乎而受伤。
直到伤透了,才能放下。
苏钰深吸口气,“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
既然爱了,也能够相守一生,何必瞻前顾后。
至于将来的变故,不爱了,或者有其他变故,那都是将来的事。
人要活在当下,天天纠结着想着以后如何,也不想想几十年后人总是要死的。
天天纠结,这辈子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