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薛迟,苏钰不自觉得抿了一下唇,想问似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气氛眼看着要冷下来,陈平何许人也,马上接上话,“为郑家脱籍之事,直隶的手续己经办的差不多。我己经给京城写了信,估摸着姑娘刚到京城,正式公文就能下来了。”
要是按正常流程走,至少是三个月甚至半年。
但薛迟都派他来了,事情自然办的快。
“陈大人辛苦了。”苏钰说着。
陈平笑着说,“我侍奉大人于左右,难得出来一趟,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辛苦。”
这是实话,薛迟是好主子,但很不好侍侯。
老板一天上班八个时辰,当下属的只能时间更长。
他都想不起上回休假是什么时候,有机会来直隶,出京办差对他来说跟渡假差不多。
跟侍侯薛迟比起来,应对其他官员,不,应该说是其他官员在讨好他。
“陈大人如此口舌,即使不跟着薛迟,也是前途无量。”苏钰说着,顿了一下问,“你为何愿意跟随他?”
笔友这层滤镜,遮住了真实的薛迟。
她想知道,别人眼里的薛迟是什么模样。
陈平笑着道:“下官得薛大人青眼,三生之幸,肝脑涂地以报之。”
苏钰出生就在巅峰,自然不懂得下面的想往上走有多难。
你口舌好,就有比口舌更好的,只凭这个想混出头,根本就是做梦。
京城卧虎藏龙,别说落魄的进士,状元混不出来都大有人在。
他是明经出身,都不是正经科班出身,在京城何止不容易,是太不容易了。
这种时候,薛迟赏识他,提携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天大的恩人,可以肝脑涂地回报的大恩人。
“好标准的回答。”苏钰说着,有几分自嘲说着,“问你这个问题,我也是蠢了。”
陈平留意苏钰神色,与上回见面时相比,苏钰神色显得十分低落。
有时候生气也是一种情绪,最怕的是气都不生了,失望了就转身走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陈平试探性问着,“但凡姑娘说一声,薛大人自会帮您料理。”
回想上次见面,苏钰突然叫他回去,问他信的事。
虽然苏钰没说原由,但他心里却一直在嘀咕。
他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要说薛迟会写让苏钰不高兴的事,也不可能。
薛迟那样的钢铁直男,姑娘家看完他的信,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要说惹人生气,倒也不会。
“薛迟,他看话本吗?”苏钰突然问。
陈平摇摇头,却是道:“大人但凡能挤出一点点时间,都会看看书。只是大人公务繁忙,每天卷宗压榻书案,不像谢大人那样,建章营骑几天才轮一次值。”
“别提谢无衣。”苏钰说着。
她只是问一句薛迟看不看话本,陈平就先把谢无衣拉踩一番,实属没必要。
陈平对薛迟,倒是真的忠心,时刻不忘帮着主子打击情敌。
“是,是,是我多嘴了。”陈平笑着说。
苏钰又问,“平常薛迟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
陈平想了想,喜欢工作吧。
每天都在办公,大大小小各种事物,从六部到后宫,要办理的事务之多,让陈平都忍不住想,太子监国都不会这么忙吧。
至于个人喜好,一个住样板房,对于吃喝玩乐全部不在意的人,是真没有爱好。
“大人所有的喜欢,都给了姑娘。”陈平说着。
苏钰轻叹口气,“能不说这些恭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