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报社,沈亦初便看到钱铁嘴和钱夫人正在打扫报社的卫生,空气中充满了烈酒的味道。
“钱夫人,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体力活就别干了。”沈亦初走过去将钱夫人手中的抹布抢过来,塞到钱铁嘴手中。
钱夫人十分惊喜,“沈老板,您回来了?我身子已然大好,做点洒扫的活计已经不碍事了,您别担心。”
沈亦初示意钱夫人坐下,“过来诊脉。”
钱夫人有一丝尴尬之色,但还是坐在沈亦初的面前,将手腕搭在腕枕上,“多谢沈老板。”
“老板,我妻子身体恢复得如何?”钱铁嘴急切地问道。
沈亦初仔细感受钱夫人的脉搏,诊了片刻,笑了,“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多卧床休息就行,注意一定要清淡饮食。”
也幸亏钱夫人的病症发现得及时,若不然,问题就大了。
“老钱,我前一段时间待在家里,还不知京城现下是什么情况,你可否同我说说?”沈亦初问道。
钱铁嘴便将京城的情况告知沈亦初:
“京城的旧街突发疫病,一开始无人在意,但后来疫病传染到京城其他地方之后,便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百姓们都以为只是一场风寒而已,然而死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才开始发觉出不对劲,各大医馆的药遭到哄抢,京城人人自危。”
“多亏了老板您,我妻子才度过了这种难关,您回家的这段日子,其他权贵对此事避之不及,也只有五殿下站出来主持大局。”
“五殿下第一时间便将病人隔离起来,以身作则,不辞辛劳地和病人们待在一处,没有一个人敢不服他。”
“即便如此,仍然没有郎中敢涉险前去为病人医治,就算五殿下那边不缺药,可没有郎中在,如何准确用药?”
钱铁嘴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惋惜,若是有郎中肯过去诊治便好了,这样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你说什么?!”沈亦初一把扣住钱铁嘴的肩,不可置信道:“你说谁跟疫病病人混在一起?”
“是五殿下。”钱铁嘴只感觉肩膀被扣得生疼。
沈亦初松开手,“你和你媳妇在报社待着,哪都别去,我要出去一趟。”说完直接扭头就走,神色焦急,步履匆匆。
京城的城门已经戒严,若想出城,则需要出城令,沈亦初没有,情急之下直接硬闯城门。
他撂倒了城门口一干守兵,干脆利索地将城门打开,朝着城郊的方向而去。
出了城,城门在沈亦初的身后渐渐关闭,特殊时期,没有人敢贸然出城,也就没有人敢去深追沈亦初。
病患们被安置的地点距离城门并不是很远,一顶顶白帐篷搭在空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与佝偻着脊背的百姓们相比,坐在轮椅上的那道笔挺的身影在沈亦初的眼中格外显眼。
他即刻跃至轮椅旁,臭着脸,阴阳怪气道:“不让我来,你自己倒是来了。”
楚锦佑对于沈亦初的到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药准备好了?”
沈亦初噎住,随即表明态度,“准备好了,剩下的都在太医们那边,还没往这边运,还有,我要过去给他们医治。”
“我先言明,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走还来得及,你若对此没有把握,到时候牵连自己,没有后悔药可吃。”楚锦佑将丑话说在前头。
沈亦初当然不会走,“你都已经把病患分好轻重等级了吧?重症患者被安置在哪里,带我去。”
第69章
安置重症病患的帐篷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难闻味道,这种味道将帐篷外的沈亦初都熏得难以呼吸。
“里面就是。”楚锦佑说道。
沈亦初表情痛苦,捏着鼻子,“书上不是写着让病患居住的环境保持干净卫生吗,那为何里面有这么重的异味都无人处理?”
楚锦佑沉默片刻,“已经收拾过了。”
“那为何……”沈亦初还没问出口,便听到帐篷里的一阵呕吐声,他立刻便明白了缘由。
他当着楚锦佑的面,将提前准备好的白大褂穿上,戴好口罩和手套,透明的眼罩也围上,总之,他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在此期间,你给我准备一个空帐篷,顺便把药都往我这送。”沈亦初吩咐了几句,便直接走进充满恶臭的帐篷内。
楚锦佑点点头,“好。”
重症病患数量过多,足足有二十多顶帐篷才能容得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