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会被楚锦佑灭口吧?
“还有什么?说!”楚锦佑的语气冷冰冰的,强势逼问着。
沈亦初瞪了他一眼,“你还对我动手动脚的,锁我的腿,还摸我的腰!登徒子!不要脸!”
楚锦佑迟疑了,他昨夜确实睡得不太安稳,但方才的确也算是睡了一个人事不知好觉。
他怎么会对一个暗卫做出这种事?
“吾对男子不感兴趣,你说的这些简直荒谬!”楚锦佑矢口否认,“敢败坏吾的名声,信不信吾直接杀了你?!”
“得亏我不是姑娘啊,要不然现在的名声恐怕也臭了,也是,我只是区区一个暗卫而已,怎么有资格为自己据理力争呢?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随你。”沈亦初看不惯楚锦佑趾高气昂的架势,开始阴阳怪气地怼他。
他没权没势,好哥们又不在身边,在这个时代,连个可以交托真心的人都没有,现如今连工资都扣没了。
暗卫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不允许他有其他谋生的选择,他只有烂命一条。
楚锦佑就是想杀他九族,恐怕还得费劲巴拉地查老半天。
就这样的情况,他有什么可畏畏缩缩的呢?
不服,就直接干!
大不了和楚锦佑打一架再去死。
楚锦佑二话不说,直接将挂在墙上的佩剑摘下来,拔出剑,指着沈亦初,“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亦初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心中蕴含着无限委屈,带着点哭腔,“废话什么,要杀便杀。”
凭什么?
他又做错什么了?
他只是想跟楚锦佑问问工资的事情啊,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心中的委屈最终化为了滴滴泪水,泪水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楚锦佑的剑尖。
啪嗒,啪嗒……
楚锦佑看到他这幅模样,怒气平息下来,不知为何,他的心竟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甩了甩剑身,将剑收回剑柄。
“罢了,吾便再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楚锦佑冷静下来,又问:“你可还有其他事要同吾说?”
沈亦初胡乱用袖子将泪珠子擦净,一双泛红的眼睛满是不服气,“先前我没同你计较,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应该要跟你好好较较真!”
“你说。”楚锦佑挑眉,倒是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沈亦初呼出一口气,稳下心态,企图跟楚锦佑做最后的沟通。
“你说是我给你填了很多麻烦,所以才会扣我月例银子,对吧?那你说,我怎么给你添麻烦了?”
“刚开始,我为了保护你不被追兵伤害,确实因为一时大意,让你做了三个月的残疾人,但后来你的腿不也被我治好了吗?仅是这件事而言,你我算是扯平了。”
“在村子里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辨识出汤中有毒,你恐怕早已饮恨西北了吧,如此看来,此事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还有,你让我去悬崖峭壁处寻找冬极藤,我也找到了,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反而还帮了你,对吧?”
他还差点被人包了‘饺子’,也幸亏他轻功极好,才能逃出生天。
“而且,若是没有我,殿下的玻璃生意是不是依旧能做得起来,你背地里靠玻璃赚了不少银子吧?”
“最后,就说说碧春楼一事,我去里面也只是想吃一顿饭,顺便听听京城近期的趣闻,没想到却被迫卷进麻烦事,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为何说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楚锦佑,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吗?你倒是说说,我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几次三番对我起杀心!”
仿佛是为了宣泄心中的委屈,最后一句质问,沈亦初几乎是喊出来的。
楚锦佑没想到沈亦初的心中憋了这么多情绪,他神情复杂,这些年来,他一直习惯性地将自己的位置摆在高位。
站在山顶上的人是无法知晓山脚下的人是如何想的,也没有那个必要去了解山脚之人的想法。
只因两个人的距离本就是天堑之别。
幼童时的生活不如意,让楚锦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封存,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地走进他的内心。
自然,他也无法真正做到和任何人感同身受。
现下,若不是沈亦初破大防,楚锦佑根本意识不到沈亦初究竟背地里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