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颤着声音道:“那便恨吧。”
那便恨吧。恨比爱长久。
徐瑾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他,哽咽道:“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放我走吧……”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她真的……再也待不下去了……
“小瑾?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江知月听闻徐瑾已被找到,急急忙忙赶过来,却见到这副情景,她满脸担忧,上前扶住她。
江淮之看了眼江知月,终是收回了手,低下头,闭了闭眼睛。
他见徐瑾总是郁郁寡欢,怕她一个人无聊,所以想着将大病初愈的江知月接过来陪陪她,也算互相有个伴儿。
他本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可带着江知月去她院子时,却听说她于晓星河不见了踪影,他一方面担心她的安危,一方面又害怕她是有意逃跑,立时沉下脸,吩咐人全城去找。
“别做梦了,徐瑾,我不会让你走的。”江淮之冷冷开口。
他站起来退了一步,背过身去,对身前的侍从道:“带两位小姐回去。”
徐瑾回到院子后,手臂上的伤已由医师重新上过药,她抱着棉花娃娃,趴在圆桌上,看着蜡泪一滴一滴落下。
她从前只以为江淮之是为他父亲所迫,或是情非得已,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他。
囊昔的情谊,又能有几分是真的?
她高估了自己,也错看了江淮之。
而如今再想这些已没了意义,上官伊离还活着,她得想法子和她取得联系。
夜已深,她正要熄灯就寝,可就在她掐灭烛火的那一瞬,房门被突然打开又关上,一柄剑架在她的颈侧,持剑之人低声威胁道:“别出声。”
闻声,徐瑾瞬间听出了这人是谁,也压低了声音:“凌王殿下,是我。”
江淮之跟丢了人,发现时自己已立在徐瑾院中,里屋早已熄灯,他怕那人躲在了徐瑾房内,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于是在房前止了步。
然而,他才站了一会儿,门便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徐瑾便扭开了头,院中的桃花早就谢了。
看着黑夜里的那一抹白,江淮之尴尬道:“你还没睡啊?”
徐瑾不理他,只抬起头,静静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片晌,她才道:“想看星星,但今晚好像没有。”
江淮之心口一痛,怔在原地。确认她无事之后,他扔下一句“你早点睡”,便落荒而逃了。
徐瑾回到屋内,重新点起了油灯。
皇甫绝凌问道:“你一直在这儿?”
“差不多吧。”徐瑾请他坐下后,抱起了一旁的棉花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