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凡像是被摁在老虎爪子下的小兔子一样,怂怂地咧开嘴,干笑道:“哥。”
唐承逸凝声质问:“上来,你昨晚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待一晚上?”
唐洛凡像是脚上带着沉重的脚镣奔赴刑场的犯人,一步步踩着楼梯艰难地走上楼。
他站在两个哥哥面前,支支吾吾道:“我朋友昨天下午出了点事。我送他去了医院陪护了一晚。”
画画的事是瞒不住了,但他至少得帮助林同学瞒住车祸的事。
“陪护?什么朋友,能比商议你的婚事还重要?”
“我”
唐洛凡有苦说不出来。
“行了,行了,先带他去见咱爸。”
二哥唐钧迩看到唐洛凡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出来替他说话:“昨晚,幸好老三也没去。不然人家贺淮都爽约,咱们一家人去的整整齐齐的算怎么回事?”
“显得咱们跟舔着贺家似的。”
“所以啊,我没去不也正好。”
唐洛凡小声嘟囔着。
二哥嘁了一声:“死性不改。”
“一事归一事。”
大哥拉着他的胳膊走,沉声说:“咱爸早上查了你的车的每天行驶路线,知道你每天都去画室。你去好好跟他解释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他垂望这比自己矮半头的弟弟,肃严的眼眸中带着语重心长的劝告:“你该面对的,总归得自己亲自去面对才行。”
唐洛凡明白了大哥说这一句话的含义。
觉醒后的这段日子来,一直找不到方向的他,在这瞬间终于有了新的觉悟。
是的,该他面对的,总得出来面对。
他不该这么一直逃避。
只是等他到了父亲房间,看到父亲站在肃穆冷清的书柜书桌前时,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房间里,父亲唐邱赴背对着他们坐在书桌前,男人挺拔的背影显得那么严厉。
听到了他们推门进来的声音,父亲也没有回头。
低哑的嗓音,缓慢问道:“洛凡,我先不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去赴约。你告诉,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昨晚为什么在医院里一整个晚上?”
他看不到父亲的脸色,也听不出言语间的情绪。
但父亲越是这样,越让唐洛凡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裹着暴虐能量的阴郁苍穹。
这顿揍逃不掉了。
唐洛凡望了一眼正在深望着他的大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他呼出那口气,朝着父亲走近一步,轻声说道:“爸,其实我这段时间在一个画室学画,同时也帮着画室带新学员。”
“昨天下去,画室的一名新学员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车祸,我送他去了医院,并在哪里陪护了一晚上。所以,没能赶上跟贺家人的宴会。对不起。”
“画室?”
唐邱赴挺拔的后背忽地绷紧,身体朝着唐洛凡缓缓转过,凝眉沉问:“谁开的画室?”
父亲这句话低沉嘶哑,让唐洛凡禁不住地再次紧张。
他知道,父亲一直很反对他画画。
不只是父亲。
就连二哥听到他说出‘画画’两个字后,也同时震惊地朝他望去。
唐洛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