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委屈已丧失了原有的威力,不再是天塌下来般招架不住的伤感,它已根深蒂固,无处不在,反而如同阴雨天墙根下的水渍,一点点沿砖缝从外边渗透进来,可以承受,但阴冷刺骨,铜墙铁壁都不能抵挡。
“你是怎么答的?”
“照实答的。”
青娥两条胳膊叫冯俊成拽着拉拔起来,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软趴趴地被“钓”进他结实怀里。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瓮声瓮气
“等茹茹给老祖宗磕过头上了族谱我就带你们走。你这几天忍不了就找我出气他们都是走过半辈子的人有些事根深蒂固。只能违抗改变不了。”
“我知道说话的本事不用你教我都是顺着你娘说的。”
青娥背靠他胸膛仰着脸瞧他心道有些人的面孔怎么这么会长从下往上看也这么招她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一摸捏一捏。
“好哥哥其实莫说改变我都不想你反抗什么就怕你家里气急了拿我开刀。”
“你叫我什么?”
夏日里相拥没一会儿L就得出汗她又软绵绵热乎乎的冯俊成听罢只觉浑身筋肉发紧血管直蹦气都上不顺了。
“好哥哥…”青娥费劲转身见他又因自己几句话烧红了耳朵笑话他“你喜欢我这么叫你你肯定喜欢。”
冯俊成晚青娥一年降生在世要不晚这一年这么叫他还少了许多兴味。
他答得也诚实只是有些喑哑“喜欢但不能总叫叫得多了就习惯了。”
青娥嗔他“你是懂享受的!”
两张嘴皮刚挨上没等渡舌头门外“啪嗒啪嗒”闯进来个脚步二人着急忙慌连忙分开一个背手踱步一个躺下忍笑。
茹茹抱着洗干净的花将军进来献宝“青娥你看花将军是黄白花的小狗不是黄灰花的。”
一抬头大老爷也在。
今天的大老爷不大一样好像更严肃了也更漂亮了。
茹茹眨巴眨巴“大老爷你为什么涂个红嘴巴?”
青娥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捧着肚子在床上蜷成个虾。
冯家认回茹茹的吉日定在五日后冯知玉也在应天府收到来信要她若是得空正好回来见见小侄女。
信纸被冯知玉摊在桌上就差盯出个窟窿。
冯俊成那些用情至深的话揉碎了和江之衡说的搁在一起霎时傻得没边。常言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也没有忘性这样大的!
冯知玉因着等会儿L要去办的那件事一连二天没睡好本以为等今日见了那人就可以在夜里睡个整觉想不到江宁一封信立马又搅得她心神不宁。
郑夫人心疼她以为她这是因为黄瑞祥夜不归宿、月兰诞下男婴才憔悴至此看她仍悉心操持内务照顾月兰母子于是待她愈发用心替儿L子疼她吩咐厨房二天两头给她换炖品滋补。
此时冯知玉用完最后一口小盅里的阿胶乌鸡汤收起信纸唤来小厮备车。
群芳馆里香雪日前收到个匿名的樟木礼盒里头是一套贵重头面。
匣子打开金灿灿晃得她眼晕送来礼盒的龟公说要是这点薄礼合她心意那恩客请她今日秦淮河上游船相会。
香雪见他出手大方又约在白天能有什么不愿意的早早候在河岸撑伞四下眺望。
倒没让她久等没多时街上抬过来一顶软轿轿子里的人必然非富即贵。香雪好不欢心收起伞正打算迎上去却见轿子落停从里边迈出一只硬底镂花的绣鞋。
而后走下来个清丽端方的女人。
正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女人却走过来望着她笑“真不好意思叫你久等你就是香雪?我认得你今日戴的这支掩鬓是我送给你的那套头面里的真美比我戴着好看。”
香雪皱眉“你是谁?”
“我…”冯知玉想了想微微一笑“是今天与你交易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