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落人还没醒透。一双惺忪睡眼,像蝴蝶的翅膀,缓慢地开合,似看着霍显,又似什么都没瞧见,只在霍显再次压下来时,毫不设防地分开了唇。
她在梦里就是如此。
任唇舌被勾住吮麻,胸腔的气息被掠夺殆尽,粗重的呼吸互相缠绕。
直到将要喘不上气时,他又会从疾风骤雨转为和风细雨,慢条斯理地在唇齿上含弄描摹。
而待她恢复气息,他便又开始攻城略地,
如此周而复始,切换自如,姬玉落甚至觉得,这个梦里的霍显,比前几个夜里的还要难缠。
他的手滑进被褥里,压着姬玉落,贴着她的唇说:“在哪儿呢?”
姬玉落脑子乱糟糟的,像是做了无数个梦,并未去深想这话里的意思,直至那只手从她腰带间摸走了那两颗金珠。
他不亲她了,而是抬起头,得意道:“竟是贴身携带,这么想我?”
姬玉落没动,只抬眼看他。
她眨了两下眼,眼底的浑色逐渐褪去,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还有些发愣,下意识伸手去拿霍显手里的珠子,却被他握住了指尖,放在唇边蹭了两下。
姬玉落顺势摸了摸他的脸,才彻底清醒过来,她愕然道:“你怎么……来了?”
霍显起身把被雨打湿的宽袍褪下,又将身上乱七八糟的牌子摘了下来,扳指也丢到一旁,回头时姬玉落已坐起身,抬起脖颈打量他。
像是仍不肯相信他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这样懵怔的神情太可爱了,是白日里头脑清晰的姬玉落绝对不会露出的模样。
他多瞅了两眼,说:“太原府暂时没有大碍,我过来看看情况——怎么不换衣裳就睡了?”
“晚点还得起。”姬玉落说话时,去翻霍显的掌心,珠子已经不知被他搁在哪里了。
霍显短促地笑了声,凑近了看她,“翻什么,揣着我的物什睡,不如抱着我睡。你刚刚是不是没醒呢,以为在做梦?梦里我都是这样的?”
他靠得太近,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
姬玉落被他烫出了真实感,心里生出了难耐,摸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子,说:“不止呢,梦里你什么都做。”
她懒懒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令霍显无法克制的诱惑。
他的呼吸更重,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捧住她的脸,鼻尖也贴上了她,轻轻蹭着、嗅着,像是分别许久的野兽在重新熟悉对方的味道。
最后停在她耳侧,亲了亲,很轻地说:“那梦里你也是那样,什么都给?”
姬玉落同是很轻地“嗯”了声。
霍显抬起头来看她,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像是某种信号。
姬玉落被推进了被褥里。
她不会明白离开前夕那场突如其来的云雨对霍显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就像一匹从未尝过珍馐的狼,一朝开-荤,哪里是能轻易喂饱的?偏偏那盘肉还自己跑了,那味道就这么吊着霍显,把他从京都吊到太原,又从太原吊到顺德,日日夜夜都像是钝刀慢剐。
霍显简直要被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