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等着江易周占尽优势,直接称帝,如果做了,就必须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否则江易周完全可以利用朝廷,给他们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头。
大庄绵延至今也有两百余年了,这么多年,不知培养出多少忠君爱国的人物。
有些人现在不冒头,不代表不存在,真要是被打为乱臣贼子,为了名声和心中理想,没人会去投奔这种人。
没了人才,他们想要成事,那就是创建草台班子,闯入夺帝大舞台,纯粹是活腻歪了。
所以在江易周盼着他们动弹的时候,他们反倒诡异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江易周等了两天,人在京城都呆烦了,还是没人当领头鸟。
“不应该啊。”
江易周趴在窗户边,往外看风景,翠绿高大的树木,树叶挡住了午后有些晒得慌的太阳。
有微风吹入书房,吹散了燥热,徒留江易周这个心里有事,怎么呆着都觉得热的家伙,在这儿抱着冰盆还满头大汗。
“实在是不应该。”
江易周连着说不应该,在屋中处理政务的元盼雁被吵得有些无法安心。
“州牧,他们或许是在等。”
元盼雁觉得这样不行,这已经是自家州牧,今天第三次连声道不应该了。
别是被外头那群人给气疯了。
“等什么?等蛮人打进来,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将他们打退,还是等我在京城杀得血流成河,他们好有个名头,光明正大讨伐我?”
江易周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这群人实在过于瞻前顾后。
都干造反的勾当了,还指望自己有多好的名声啊,现在不打她,等她在京城站稳脚跟,他们还能有赢得机会吗?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是渔翁,江易周和蛮人是鹬和蚌。
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或许都有。”元盼雁点点头,表示那群人所思所想,正如江易周所说。
江易周呵呵两声,不想说话了。
元盼雁放下手中的笔,挽了挽袖子,走到一旁的棋盘边,问道:“州牧,不如手谈一局?”
“我这头的棋局还没展开,没心思去开下一局。”
江易周摇摇头,拒绝了。
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京城这盘大棋上,那群人迟迟不走下一步,她手里这一步棋,迟迟不能落。
真是熬人。
元盼雁纤细的手指从棋篓中,夹出一颗棋子。
棋子是泛着羊脂色的白,正是羊脂白玉所造。
白玉棋子在元盼雁手中上下翻飞,元盼雁开口道:“前两日的宫宴上,对州牧出言不逊之人的名单,诗琴姑娘已经整理好,呈上来了。”
江易周闻言,侧头看向元盼雁,歪了歪头,示意她接着说。
元盼雁笑道:“若是州牧实在无聊,不如,先拿那群人试一试刀。”
江易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倒是有点儿意思了。”
翌日清晨,许久未曾响起的鼓声,响彻京城一条街,住在京兆府附近的百姓,都一脸迷茫地看向京兆府的方向。
哭丧着脸的老夫妻互相扶持,正值壮年的女子一脸倔强,咬紧牙关,跪在闻声赶来的众人面前。
下一刻,她掏出按满手印的血书,哭诉京官戕害她一村老幼,强占田地之事。
事情引来一众人哗然,却无人怒骂贪官,反倒开口劝说那女子,千万不要以卵击石,趁着京兆府的衙役还没有出来,快些离去,他们自会说没有看见她。
民告官,在盛世年头,或许还有些讨回公道的希望,可在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希望呢?
怕是这一家三口,走入京兆府,就再也没有出来之日了。
女子没有应答,还在哭诉,在衙役一脸不满地打开门,准备缉拿苦主的时候,一辆绘有长州标识的马车,停在了京兆府前。
一身文士服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大多数人不认识她,却因为她那一身不同寻常的打扮,还有她乘坐的马车,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