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上下扫视,一眼便记住了这个记忆点极多的少年人,垂下眼帘,不想多说什么,因着他已经想走了。
赵祯大抵也知晓他并不感兴趣,又提前知晓他还要赶回去,若是回去得早也许还能补个一个时辰的觉,确定赫连春水记住晏亭了,这才挥手道:“今日之事,多有麻烦你了。”
晏亭的医术很强,堪称活死人,肉白骨,武功又高深,去哪里不是会被供着的?
这幅异域感极强的外貌也在诉说着主人也许并不是中原人,他能冒此风险来帮忙,赵祯可不会当做理所当然。
正如在正确的历史上他所被记录的那样,他在位期间,会听从意见,也会试图推行新政,在宋朝重文轻武的情况下,仍旧护卫住国土,与西夏维持了半百的和平,更善于用人,平定岭南,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医疗等多个方面均有成就。
——史称‘仁宗盛治’。
他的为人性格也可想而知,肯定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更是对有能力的人很是礼重,因此才会对晏亭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
赫连春水这才顺着赵祯的话,看了晏亭一眼。
晏亭略微颔首,并未多说,只道:“我该走了。”
他这么说着,转身人便没了身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而无影无踪。
赫连春水诧异的看了看晏亭之前站的那块地方,到底又低下头未曾多言,在他眼前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听完赵祯所言,他也明了为何要让他瞧一眼晏亭了,领命后,他便告退了。
出发之时,他只揣了银两拿了常用的长枪,并未披盔戴甲,而是轻装简行。
毕竟是这样重要的任务,若是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那便不好了,也会打草惊蛇,更会让陛下失望。
他与他那一小队的人,便像是鱼入大海一般,只引发了些许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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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晏亭没有时间去神捕司和金风细雨楼看一看,径直出了东京城。
时间很紧张,赶路的过程也十分枯燥,他这次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挥霍,只能等以后有缘再见。
客房被安排在他隔壁的游龙生因这一件重大的事情,实在是无法入睡,哪怕晏亭走之前告知他并不会有走漏消息的风险,他也心中难安。
住的稍微远一些的楚留香,倒是因为关系更加疏远点,并且对着晏亭的实力有着盲目自信——任由谁亲眼见过这位青年能够一剑就杀死石观音,想必都不会担忧的——因此除了睡的有些不安稳,倒是也浅眠到天亮。
晏亭那石破天惊的一剑,游龙生自然也有印象,只不过他关心则乱,因此才难以安眠。
城主府的主人叶孤城自然也没有睡觉,只是练功一晚不睡他还能挺得住:他在等着报信的人回来。
终于,刚刚过四更的时候,城主府上空有一抹白色翻涌而过,在浅浅月色下翩迁,仿若起舞一般优美而典雅。
身影使出一个千斤坠的技巧,一下从半空中骤降,又在即将落地之时,放轻力气,落地无声。
所幸此时天还未冷,有内功的人也能够运功御寒,因此叶孤城特意留了窗户,就等着这一刻。
——晏亭翻进了窗户,飘然无声的落地。
还坐在床榻上运功调息的叶孤城收功后直接睁眼道:“送到了?”
明明是疑问,说起来却带着一丝笃定,这足以见他对青年的信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晏亭都能指导他的剑法,还给了他一条新的道路,告诉他理应继续攀登高处,这如何让叶孤城不信任?
总不能是来骗他两千两银子的,对吗?
晏亭颔首,果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