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羊掷草筹,算了几下。也与杨暮客言语对上,微笑点头。
“大可道长坚守正心,催生此地天象变化,的确是造福四方。”
杨暮客赶忙摆手,“错了错了。不是贫道催生天象变化。贫道是借势!我这小道士哪儿有改变天象的本领。是斩妖门先祖的遗骸显灵。”
呈羊肃穆地问,“敢问那遗骸在何处?我等要好好收敛,修建祠堂供奉。”
杨暮客两手一摊,“自然是随着风雨滋润大地了。你难不成要把这高原都铲一遍吗?”
“这……”呈羊面上尽是遗憾。
下午的时候,呈羊便在玉田坊外头摆好了法坛。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仔细打量。
法坛上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四角鹿,国神费悯。
呈羊手持木剑,一手掐三清铃。铃铛当,请风来。
太阳西斜。恰巧又应了那三阳七阴的姤卦。
老道士行科太稳当了,罡步慢慢走走,放法剑也是轻拿轻放。最后敬香慢慢吞吞,看得杨暮客干着急。
等杨暮客侧头一瞥,费悯就站在他边上。
吓得杨暮客发髻碎毛都绷直了。
杨暮客赶忙掐了一个障眼法,“大神也不言语一声,悄声无息地,吓丢我的魂儿怎么办?”
费悯呵呵一笑,“有人呼唤,自要前来查探。”
“您也是够清闲的。”
费悯摇头,“错了。我可一点儿都不清闲。”
杨暮客眨眨眼,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费悯。
费悯无奈叹息,“寒川之上,长生君来我鹿朝,与我商议协调新妖处置决策。若国中再立宗门,又要如何调理气运。事态复杂,我也是过来躲一躲,散散心。”
杨暮客指着桑树林那边,“呐,那边有一只大狐狸,修的是正经基功。你收了去,当个护法岂不正好?”
费悯半晌说不出话,但终究还是应了句,“她自是有她的缘法,与我神道无缘。”
杨暮客咂嘴,“应在我身上?”
费悯摇头,“你那护道士不是说了么?待她清闲了,引狐妖离去。”
杨暮客不再打听这事儿,转而去问那北境情形,“那日后鹿朝新生的妖精呢?”
“由寒川妖国在鹿朝接引。”
杨暮客愣住了,“那鹿朝将门?”
费悯点了下杨暮客额头,“还问?”
杨暮客瞬间觉着这帮争权夺利的人都是在如履薄冰,下头就是万丈深渊。那些将门,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晚上,鹿朝鸿胪寺又来了人。
嘿,也是一个熟人,是冀朝使节,徐会。在冀朝轩雾郡堵在屋里,找姑娘溅了一身血的那一位。
夜色之中,几辆牛车从杨暮客他们来时路登上高原。
他们留下几人夜宿那道士的驿站,其余人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