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当时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那段时间太忙,没想太多,就觉得你的提议不现实,无论是公开关系还是我断绝关系,爷爷他们肯定都会特别生气。”
游见川是知道游霁参加选秀的,也知道游暝给游霁安了个艺人的名号。
他觉得游暝这举止挺小家子气的,真要把游霁捧出道光这么个名号有个屁用?游暝才解释,游霁压根不想要游家捧他出道。
那个时候游见川就挺挂念游霁,可倘若知道游霁拐了他的长孙,他两个当孙子的人在谈恋爱,这种挂念会转换成怎样的怒气?没人敢想。
又是在选秀进行到尾声的节骨眼儿上,所以游暝直接说:“不能这样的。”
“我没想到那话会让你这么失望,会让你提出分手。”
“不,我不是因为那个分手的,那话是我问的太冲动。是我的问题。”游霁连忙说,一绺被剪短的头发停在肩膀,被游暝轻轻拂去,
“分手原因不是那个,游暝。”
“嗯,是因为家庭。”
“也不止,主要是因为——”游霁眼睛微微眯起来,深深呼了口气,实话实话:
“游暝,我觉得你没那么爱我。”
剪头发的声音骤然停止,游暝手按住游霁肩膀,却一动不动。
游霁看不到他的表情,揪着自己的裤子,缓缓继续:
“就是从你的言行举止那些,我觉得你没有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你就像在玩玩儿一样。”
说完这他松了口气,觉得总算还是向他坦承了他分手原因。
游长夏说得对,两人总得谈一次。
但他不想游暝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或者反驳“你的觉得错了”。爱情双方的主观感受本就不一样,他已经有了这种“觉得”,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是唯二的局中人,游暝作为另一方,任何解释都只会显得空泛无力和高高再上。
但他没想到游暝只低声说——
“抱歉。”
游霁呼吸一滞。
剪头发的声音又响起了,游暝的手指轻轻按着游霁头顶:
“抱歉小早。”
游霁眼眶突然就红了,手松开,声音都忍不住颤了些许。
“不用抱歉。”
谈恋爱可以要求这要求那,床伴又何必要求呢?毕竟他们本来就无法厮守一生的,不是吗。
说开后少了隔阂,气氛反倒开始弥漫着一种酸涩的和谐温存,两人又还若无其事聊了些有的没的,游霁给游暝讲了讲他是怎么在海市的下沉广场认识棋爷,从而认识UU和胖斌的故事。
“你应该不知道,就海市那段时间各种街头表演都是集中在那十几个下沉广场,形成了各种圈子,跟抢舞台似的。我当时年轻气盛,就想着靠贝斯弹唱卖艺赚点儿零花钱,结果有不长眼的来占我的场子,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还好棋爷见义勇为,他帮了我,后面就也认识了他的另外两个朋友。”
头发快要剪完了,游暝安静地听着。
“当然我完全没想到你家人也会来下沉广场这种地方……”
16岁的冬天,游霁街头表演的时候被颜悦发现,当时一路的还有游见川、王伯和保姆嘉姨。
颜悦直接打断他的表演,冲向他抱紧喜极而泣:“我的弋宝原来在这儿……”引来路人驻足侧目,游见川也惊愕地双唇颤抖。
在这一刻,游霁迎来了他的人生转折。
此时他笑着问游暝:
“那时你在哪儿呢?你后面知道你爷爷想让我回来假扮次子的时候,是不是又意外又膈应?”
游暝一时间没回答,黑暗中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如果游霁那会儿看到了游暝的表情,他可能会怀疑什么,但他毕竟心大,巴图尔说游暝会玩火影游戏他都没在脑子里多过一下,此刻更不会多想,头都没转,只听到游暝低声说了句:“我在学校。”
游霁点点头:“哦。”
他摸了摸头,轻盈了不少:“剪完啦?”
游暝说:“对。”
“我拿手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