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没必要,但安希尔最终也没有辜负戈登等人的好意。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把这批原初爵银龙的素材带回东多鲁玛,交由他认识的大工匠打造。但面对以米娜蕾为首的加工屋工匠们的苦苦哀求。获得了诸如“会把王都最好的工匠大师请来主持锻造!”“会邀请炎火村的刀纹大师前来协助!”“绝对只采用最顶尖的辅材!”“免除一切加工费用!”等一系列的优惠保证后。他们也只能答应把这批素材留下。毕竟,受到“白银骑士”影响的,可不只是王国骑士们。可以这么说,王国的每一位子民,都是听着白银骑士的传奇故事长大的。这些洗净污秽后,变得银光闪闪的原初爵银龙素材,在王国人民,尤其是王国工匠们眼中,就跟传说中的圣遗物似的。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亲手触碰“传说”的机会为此爆发出极大热情的王国工匠们,效率简直高得惊人。就在戈登几人休整疗伤的这两三天里,他们就已经送来了好几套防具与武器的设计方案。无一例外,全部都与“骑士”这个概念相关。就连为安希尔定制的那套防具,也是最典型的骑士全身铠。其实,如果是以戈登自己的审美,是不太喜欢这种设计的。原因也无它,这套图纸在设计风格方面的指向性太强了。等这套铠甲做出来后,只要穿上,所有人对使用者的第一印象都不会是“猎人”,只会是“骑士”。换菲奥莱娜小姐那样的骑士典范来穿,会很合适。但套安希尔身上,总感觉略微别扭。不过,安希尔自己倒还算满意,还有些诸如裙甲下摆花纹这类的细节,他也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去讨论。之后有机会请母亲帮忙修改下就是。一套防具,一副重弩,一把太刀以及一副盾斧,把爵银龙的素材用了个干干净净,几乎连余料都没剩下来。本来安希尔他们还打算为烈风和琥珀弄一套新铠甲的,无奈也只能作罢,等以后再找机会。确认过设计,又完成了身体数据方面的测量后,埃尔迦德加工屋的工匠们卯足劲头开工。根据米娜蕾的估计,即便不计成本地投入人力物力,这批装备至少也需要两周左右的时间才能陆续完成。但银边小队加上盖尔总共五名珍贵的上位战力,硬留在埃尔迦德摸半个月的鱼显然是不合适的。简单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行返回东多鲁玛。至于这批原初爵银龙装备,等全部完工之后,加工屋会派专人护送过去。此方事了。与并肩作战的王国骑士小队,以及来自炎火村的烈焰等人道过别后,他们便乘上了加雷亚斯提督为他们准备的空艇,踏上了归程。本以为一两个星期,最多一个月就能解决的任务,因为各种原因,硬生生地拖到了将近两个月。来自内海的季风吹拂着东多鲁玛,随处可见的大小风车“呼呼”转动着。这是冬季将近的声音。回到东多鲁玛的几人自是第一时间去到集会所酒场,找公会主管复命。这其实也只是走个形式,早在他们回到东多鲁玛之前,委托方的感谢信就已经寄到总部。听了几句“不愧是你们”“干得漂亮”之类的客套话后,戈登主动问:“眼下还有什么紧急任务急需我们去解决的么”公会主管扬起雪白的长眉,“积极是好事,但是暂且没有必要哟。近月来,旧大陆各地怪物活跃程度明显有所下降,再加上有你们这群从新大陆调回来的精锐们强力支援。各地局势也算暂且稳定了下来。”“稳定下来了么”安希尔的语调并没有很轻松。公会主管捋了捋胡须,“老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说实话,老夫和大长老也有同样的不安。最近各地包括古龙在内的活跃程度下降,与其说是事态的彻底解决,倒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到这,老爷子停顿几秒,轻叹了口气道:“总是把神经绷得死死的也不是办法。大长老的意思是,在那未知的灾难爆发以前,好好休整吧。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得恢复到最佳才是。”几人互相看了看,也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涅麻的,不想那么多了,等真有什么事发生了再说吧!”盖尔冲着公会主管抬了抬下巴,算是道别,“咱回家看女儿去了!”同样迫不及待的哈雅塔对公会主管欠了欠身,正准备跟上,却被公会主管叫住,“等一下哈雅塔。有人在老夫这儿留了口信,说等你回来后和你说一声。”“咦”哈雅塔惊讶的回过身去。老龙人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你的师父亚摩斯,来到总部向大长老述职。听说你不在东多鲁玛后,留口信说会在这儿等你几天,现在应该还没离开。记得抽空去拜访一下哟。”这是一间最普通的猎人小屋。面积不大,不过二三十平方米,除了床,桌椅,储物柜,武器架这些必须的家具外,几乎什么装饰品都没有。衣物,行李,武器,防具。一切物品都井井有条地摆放在它们该处的位置,床铺上的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就连床单枕套也拉得平平整整。整洁得简直不像是猎人的房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窗台边的地板上洒下一片金黄色。阳光照亮的区域旁,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他的膝盖上横放着一把银色的太刀。整个人气息内敛,胸膛的起伏轻缓到几乎完全看不出来的程度,就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哒哒哒——!”不算厚实的门板外,传来一阵熟悉又急促脚步声。脚步在房间门外停住,一同传来的还有转动门把的声音。房间内,正在进行刀禅冥想的亚摩斯缓缓睁开了眼。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将飞龙刀【银】放到一旁,朝着门口走去的同时,嘴里轻声说着,“都当母亲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门是上了锁的,等”“咔吧——”那是金属门把被拧断的声音。亚摩斯:“。”门自己打开了,站在门外的哈雅塔低头看着手中不小心拧断的门把手,神色有点尴尬。亚摩斯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把太刀握反了的小姑娘。无奈叹气,“伱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