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一度陷入凝结,坐在前方副驾驶座的利唯屏住呼吸,不敢出气,他作为旁听者?才是最磨人的,只能尽量隐形。
这个画面?,利唯觉得只有侯三爷在场才能处理。
越野车行驶到一段山路上,路面?凹凸不平,车内颠簸摇晃,南桑坐在右侧,手指扶着车门的把手,和他没有再说话。
谁也没搭理谁。
她知?道这件事不管起因是在谁,薄宴西都?不可能哄自己,南桑即便心底有再多委屈,也知?道分寸,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金主。
不能和他使脾气使的太过。
压抑着不悦的心情,南桑努力挤出一个笑,扭过头看向他,“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呀?”
他低头办公,仿佛强烈的颠簸也不能碍着他的专注,甚至是没有回应她。
空气陷入低气压。
南桑知?道薄宴西是故意?的,首次对?她施行这种‘冷暴力’。
南桑低落的垂头,攥着手指,心底怅然,这两?天可能是她想错了,薄宴西并非绅士也并非温柔,他仍然如传闻中冷戾,只不过在她面?前隐藏这一面?。
现在她认识到了他真实?的性情。
那个‘滚’字能够足以?体现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位置,温柔是可以?装的,下意?识的行为才是对?方真实?想法。
她觉得刚刚拉近的距离,一下子扯远。
南桑索性也不再讲话,把头转向旁侧,茫然的看着窗外,她怎么能妄想着零碎的岛屿会遇见另一片海。
她遇见的海域都?是深黑漩涡。
抵达Bromo火山口,车停在停车场,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爬山,利唯和向导在车内等待。南桑和薄宴西上山,爬山的过程中谁也没搭理谁。
越往上攀爬风势越大,山灰吹得视线模糊,南桑想要寻找自己的墨镜,才发现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很匆忙和潦草,包里除了补妆的粉底口红,外加一包纸巾以?外,什么都?没带。
她朝旁边的男人看去,他领口挂着墨镜,但?碍于刚刚在车内主动?示好失败,她不想求助对?方。
南桑忍着风沙吃力的攀爬着,没多久就气喘吁吁,她觉得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而爬山很费体力,就在她有点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双手稳妥的托住她的胳膊。
南桑回头瞧见薄宴西扶着自己,她语气冰凉的说道:“不用薄总关心,我自己会爬。”
薄宴想没管她的话,取下领口的墨镜递给她,嗓音低醇,“山灰很多,戴上。”
处于别扭,南桑没有接。
他却停下脚步,把她掰过来,直接将墨镜戴在那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上,南桑被他操弄着,也没再多说什么,默然接受这份‘好意?’。
墨镜虽然能抵御山灰,但?抵挡不住这龙卷风般的山风,越是往上,南桑就感觉到有股阻力将自己往一边吹,身体也翩翩欲倒。
风让她的一头长发像是长了五爪,时不时糊乱在脸颊上,她几次拨动?遮掩住眼睛的凌乱的发,脑海里有了梅超风经典镜头的画面?。
没想到怕火山的强度也不比昨日追海豚低。
到半山腰,南桑实?在爬不动?,她停在路边。
薄宴西转身,问道:“怎么了。”
南桑:“好累。”
薄宴西:“还?有一半路程。”
南桑微微偏头,感慨道:“薄总,为什么你爬这么久一点都?不喘啊,这是怎么办到的?”
薄宴西历来都?有健身的习惯,每年休假都?会去南非户外长途跋涉,他甚至有半个月待在原始森林的历练经历,这点山脉对?他来说只是热身。
他没回答南桑的话,淡声,“爬不动?了?”
南桑单手叉着腰,将糊在面?颊的凌乱长发拨开,有些丧气的说道:“要不然你自己去山顶看火山吧,我走不动?,不想去了。”
她并非不想去看火山,只是闹脾气,刚刚被他冷暴力对?待后?的小脾气在这会儿趁机迸发出来。
薄宴西并未恼,相比刚刚在车内阴沉的气氛,这会明?显他心情好得多,他几步走到南桑的面?前,没多说什么,把她原地?横抱起来。
南桑被他的动?作蓦地?惊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全然落在他怀里,南桑错愕,“你做什么。”
薄宴西:“健身。”
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