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
徐子峰被关押至刑具房,他身穿囚服,头发散乱,嘴角渗出了几条血痕,整张脸憋得通红。
他被绑在十字架上,脖子被一根粗铁链锁着,铁链末端挂着沉重的石头,双手也被铁链拷着,此处的铁链也绑着石头,徐子峰身上的刑具设计得十分精妙,他双手反拉着铁链,防止石头下坠,让他脖梗处的粗铁链不至于勒住喉咙。
但是时间久了,徐子峰的力气也有所下降,长期紧绷的双臂,逐渐变得血液不通,为了缓和手臂,他不得不后退一些,让石头下坠,脖子上的粗铁链不至于让他窒息,但是被钳住喉咙,也绝不好受。
就这么反复交换着受力点,徐子峰前撑了一晚,楞是半个字也不曾透露。如今,大理寺等人仍未知晓他的名字,更不要说其他关于案情的细节了。
一袭绯红官服的千龄昭坐在刑具房的桌子旁,他面带寒气,凝视着徐子峰,手边放着一叠白纸,只是上面只字未写。
连千锤夺命锁都不能让他开口,这犯人的嘴是真硬。耗了快一晚了,千龄昭耐心所剩无几。
“还是不肯说吗?”千龄昭寒声问道,手中却慢慢地折着纸张。
徐子峰眼中布满红血丝,在他窒息之前,他猛地拉起铁链,将石头扯起来些,终于给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时机。
他一脸不屑,仍是不愿开口。
瞬即,一个纸飞镖从千龄昭手里脱出,力道苍劲,往徐子峰的手中飞去。
忽地,徐子峰的左手竟被一个纸飞镖划伤,然后,他吃痛地脱开了铁链,瞬间整个人的身子往被石块拉着往后拖,他通红着脸,下意识拉开脖子上的铁链,让自己好受些。
“嘴这么硬?”千龄昭勾了勾嘴角,讥讽地说道,手中的动作未曾停下,继续折着纸张。
“大人……”一道柔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怎么来了?千龄昭身躯一震,他脸色一变,瞬间站起转身,果然是时璎雪。
悄然地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浑身伤痕的徐子峰,千龄昭换上了温和无害的笑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看她气色红润,又拆掉了额头的纱布,想来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千龄昭望向她的眼神又添了几分宠溺。
时璎雪环视一周,看到满墙的刑具,整个房间充满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在她观察四周的同时,千龄昭瞪了眼带她前来的狱卒。当时璎雪抬头望向他时,千龄昭又笑得人畜无害。
“大人,我原声想来向犯人询问一些情况,未请自来,还请见谅。”时璎雪点点头,强忍着鼻腔里萦满的血腥味。她方才看到了千龄昭狠厉的出招,如今当面跟这位大理寺少卿交谈,她的心情多了几分微妙。
原来千龄昭在她看不到的时刻,真的就是个“铁面阎罗”。
“犯人还未曾开口……”千龄昭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地说道。
“大人,可否让我跟犯人说几句?”时璎雪抬头,深吸一口气,眼神镇定地说道。
千龄昭听闻,心中微叹,只好让开了身子,待时璎雪上前一步之时,千龄昭示意狱卒先行退下。
徐子峰颤抖着左手,尽力地拉扯着铁链,他眼中的怒火是如此炽烈,仅仅是站在他的身前,时璎雪仿佛感到自己在被烈火焚烧着。
眼前一袭淡蓝色外袍的女子,见到他后,摘下了兜帽,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徐子峰眼神微暗,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大人,能先让犯人脱下刑具吗?”时璎雪看到行刑的徐子峰,心中有些不忍,古代虽然没有保护人权的概念,但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律师,对待犯人倒也没有那么严苛。毕竟此时此刻,徐子峰未经过审判,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被定罪,现今只是犯罪嫌疑人,还不是真正的犯人。
徐子峰有些惊讶,那位“铁面判官”竟会听这女子的话,真的给他解开了这沉重的刑具。
“徐子峰,莫要再负隅顽抗,老实交代吧。”时璎雪扫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徐子峰一脸震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站在一侧的千龄昭也好奇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个案件,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