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宁恭敬说道。
“大人是否也觉得此事十分诡谲?”时璎雪咬了咬下唇,“盗贼明明轻功精妙,他将宝物盗离时,为何会在田家仆人面前展露真容?”
案卷记载,犯人画像描述来源于见过盗贼真面目的田家仆人,可是能避开众多高手的盗贼,居然绕不开一个小小的家仆?
“不仅如此,盗贼作风竟如此大胆,居然未曾蒙面行事?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轻功分外自信,相信自己不会暴露;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意会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时璎雪揉了揉眉心,努力地捋清这盘根错节的案情。
“你认为,这是犯人故意而为之?”千龄昭微微摇头,这个盗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大人,你看这,”时璎雪将抽出另外两份卷宗放在千龄昭面前,“这一份案卷记载,三个月之前,毕氏香料的老板,毕金琼曾报案遗失了一顶价值万金的博山香炉。作案之人神出鬼没,未留下丝毫痕迹,此案悬而未决。”
“博山香炉?”千龄昭摸了摸下巴,此案他也曾略有所闻,皆因失物——博山香炉乃是无价之宝,案发后轰动一时。但因为盗窃案非他管辖范畴,而当时命案频发,千龄昭将心思都放在追查真凶上头,并未过多关注此案,未曾想,此案居然还未侦破。
“还有,半年前,京城最有名的酒行老板,唐华曾上报,他的传家之宝——象首兽面纹觥被贼人盗走。犯人与所盗的宝物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此案亦是迟迟未破。”时璎雪指了指另一宗案卷,沉声说道。
“象首兽面纹觥、博山香炉、秦朝铁权……”千龄昭浅声呢喃道,“这三件都是千年以上的古董,而且作案之人身法皆行踪莫测,毫无破绽,除了最后一桩案子,犯人被人瞧见了真容。三件盗窃案的相似之处也太多了些。”
“大人,请看。”廖宁将前些日子盗窃案的搜捕令放在桌案上,而后,又退至一边,听候差遣。
千龄昭贴心地将画像调换了位置,正对着时璎雪,方便她查看。
时璎雪拿起画像仔细端详,然后对着画像看了看千龄昭的相貌,暗自摇了摇头,不太像千龄昭,又望了眼远处的廖宁,倒是与廖宁有几分相似,再看了眼旁边的陈榕,猜测再年轻几岁的陈榕,或许也能对得上画中人。
这便官兵所说的石平与画像犯人别无二致?不过是一副普通中年男子的画像,绝大多数人都能对上吧。时璎雪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画得有多相似呢?
想起影视剧古人的“通缉令”的水墨画像,时璎雪当时就很疑惑,这真的能找到犯人吗?除了性别以外,到底哪里相像?
实际上,画像确实与石平十分相似,只是时璎雪本人有些脸盲罢了,倒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生活,她是对于二维肖像与三维立体面的辨认有些模糊不清的那种脸盲。
还有,对于日常生活中经常打交道的人,除非时璎雪刻意记忆,要不然,即使多次会面,对方在她脑海里也留不下深刻的印象。
她对文字倒是有过目成诵的本领,所以关于自己轻微脸盲的情况,时璎雪并未特别在意,她曾猜想那是大脑自动减负的结果,总不能她见过什么都往脑子里塞吧。况且,只要她刻意记忆,还是能认清周边人的相貌,是以,时璎雪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缺陷”。
仿佛看出了时璎雪的疑惑,千龄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时璎雪有轻微“脸盲症”。毕竟当初,他多次在时璎雪面前刻意晃悠,却丝毫不起作用。
怎么回事?千龄昭望向她的眼神怎么多了几分幽怨?
“大人,你怎么了?”时璎雪卷了卷发尾,疑惑道,
“我饿了,陪我用膳吧。”千龄昭一把拉起了时璎雪,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去。
“可是,案情还没讨论完呢……”时璎雪的声音逐渐减小,好吧,她总不能让大理寺少卿陪着自己一块饿肚子吧,这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换个地方继续讨论。”千龄昭径直往前走着,声音多了丝强硬。
……
何府万宝阁。
一道身法灵动诡异的黑影从万宝阁的窗台翻出,并未惊动巡逻的护卫。
那道黑影发现抄手游廊处有名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一看便是贵小姐的扮相,为了避免与她相撞,那黑影摸了摸怀中之物,悄然换了个方向离去。
何文心提着昏暗的灯笼,神情紧张,不断回头张望,生怕自己被旁人发现。
昨日在城北湘思河与那名俊美男子的约定,今夜子时,她须独自一人前往万宝阁与那人相会。
一阵阴凉的晚风拂过,吹起了何文心的裙角,她心中有些惶然,要不是为了解除那该死的婚约,她才不会踏足这阴森的万宝阁。
“吱呀——”何文心登上阁楼后,推开了朱色的木门。
一进到屋内,她便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后,何文心眼中出现了幻觉,忽然,她感到自己身轻如燕,飘浮到了云端之上,眼前犹如仙境一般。
何文心感到腹中丹田腾起一股热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部,好烫……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白衣诀诀的超凡脱俗的男子,他眼含春意,诱惑着何文心解开金边衣带。
解开了粉色外衣,露出了荷花肚兜,“嘤”的一声,何文心忍耐不住浑身燥热,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