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罩中间那个狗脑袋正对着她,应该是在暗中观察,沉皿盈歪头回望,大概知道三头犬在想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啊,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问题是他死都死了,我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机会啊。”
沉皿盈眉眼弯弯,任务期间,她暂时还不需要队友们担心。
把笔记抱在怀里,沉皿盈垂下眼帘,回忆了一会儿。
还好,没有忘,还能勾勒出导师的形象。
导师做研究时总是白大褂的打扮,但她只在外面打杂,很少接触到他们的研究现场,反倒不经常瞧见他那个模样。
他们见面的场景,更多还是正常授课,开会,邀请去餐厅,和居家办公。
导师从不过多考虑穿什么,除了白大褂,其余时间就是白衬衫和西装裤,居家时倒是随意一点,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模样温和斯文,始终严谨端庄。
拉琴演奏时也是,并不张扬放肆,扎实稳健,就像大提琴音色那样低沉醇厚。
谁能想到,写的日记是那样的。
他私底下就是什么都敢想的,敢想不敢说。
她怎么就女同了?
沉皿盈内疚,自己不该说他虚,本以为导师最终的结果是英年早逝,确实逝了,但死法却是对家追杀,不是猝死。
光是这么个结局就算了,他日记的字里行间还那么有精神气,明明就健康得要死。
虽然总说他虚,但其实导师瞧着身材修长结实,应该有抽出时间锻炼健身,不然他扛不起家里的大提琴,也负担不起连轴转的工作。
偶尔也会绷不住。
有时候导师实在不想去开会,他就缩在办公室的办公桌底下,把她推到转椅上坐着,让她应对来找人的老师。
沉皿盈攥着桌子边缘不敢乱动,余光辨认他比的口型,不得不一本正经、磕巴着说“我导师说他不在。”
导师沉默了。来的老师思索了一会儿,注意到沉皿盈的脸,觉得可能是她英语没学好,礼貌地关门走了。沉皿盈也沉默了。
然后导师坐在下面就开始笑。
沉皿盈觉得他们相处得没那么糟糕,其实挺和谐,毕竟他总是请客吃饭,还喜欢找她打下手。
除了不邀请她加入研究组,反手一个退货以外都挺好。
哦,原来退货赶人不是因为嫌弃她没能耐。
沉皿盈有点生气,还有点好笑,有话为什么不能直说,现在傲娇早就不流行了。
[会被今后一百年人类骂,无法被理解]的事情,指的就是奇美拉吧。
沉皿盈莫名有点惆怅,原来导师也知道啊。
知道为什么还做?
现在好了吧,人死得透透的,日记本还被翻出来传阅,那点小心思全暴露出来了。
沉皿盈走神,说好不再去想导师的事情了,但还是没忍住。
“你导师多大?”有个声音突然问。
“好像三十多吧,”沉皿盈嘿嘿两声,苦中作乐,“其实还挺年轻的。”
“哦。那你笑什么?”
那还用问吗,[让导师哭着说她才是学术大牛]这个睡前幻想没能成真,但有了意外的新收获,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的压过导师一头,搞得她这半年来的怨气都随之
嗯?
沉皿盈后知后觉,眨了眨眼,刚刚是谁在她脑袋上面讲话,距离是不是有点近?
“之前的那个前男友我就不说了,又来一个导师,你外面到底有多少人,那个学弟该不会也是吧?到底怎么做到的。”
科拉肯沉默哑言,酝酿着没法立刻张嘴,但没关系,菲尼克斯会代替他的那份发言。
他们明显是跟着把日记看完了。
头顶斜后方有两道阴森森的注视,沉皿盈忽地背后一凉。
来不及细想怎么回事,甚至来不及先拉开距离,她的肩膀上就已经搭过来了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