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碧儿怯怯地道。
顿莫贺温和地道:“有劳你侍候姝儿,本汗很感激。”
碧儿低下头,低低地道:“夫人很不开心。”
顿莫贺没有说话,远远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她,在里面吗?”他信口问着,脚步已经缓缓移动。
每一步,都好似千斤重。
该如何安慰她,使她早日走出丧子之痛呢?
他轻轻推开门。
姝儿正在窗前盈盈而立。几日不见,已经是人淡如菊。
两人面对无言。
此时,距离顿莫贺初见姝儿的惊鸿一瞥,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一年。当年,她还是娇俏的少女,如今,已是成熟美丽的少妇。比之当年的青涩,如今的姝儿,更多了几分动人的韵致。
十年间,隔开多少往事,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缠成了一团无法解释的乱麻。
“姝儿,我的姝儿,”顿莫贺心疼地道:“你要怪我,尽管冲我来,你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他走近她,一种强烈的渴望,使他想要急切地拥她入怀。
十年了,朝思暮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了,他怎么能控制思念之情。
“你还只有二十七岁,我也才四十岁,我们还有许多时间,让我们从头再来,再生许多孩子,好不好?”
“我已经把所有的女人都赶出宫去了,只有咱们俩,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要做王后吗?现在,只要你点头,你就是回纥最尊贵的女人了,你喜不喜欢?”
他一叠声地讨好地,温柔地道。
姝儿冷漠地看着这个纠缠在心底的男人,象看待一个陌生人。如果说,曾经有过爱,那么,随着这致命的伤害,这份爱,已经荡然无存了。
顿莫贺伸臂抱住她,贪婪地呼吸着她的衣香:“姝儿,我好想你。让我用一生来补偿你,好不好?”
“我这一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只爱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好不好?”他低低地道。
姝儿愤愤地甩开他的怀抱:“你休想!你杀了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我和你不共戴天!”
顿莫贺无助地道:“你要怎样,才原谅我?我是无心的。要是你早告诉我,英儿是我的儿子,我怎会犯此大错?”
顿莫贺苦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要娶你。我才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姝儿一惊:“为了我,你早存杀心?”
顿莫贺避而不答。
姝儿一瞬间柔肠百转。第一次意识到,正是自己与顿莫贺的私情,促成了丈夫与儿子的惨死。
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姝儿心如刀绞。想起登里当日万般宠爱,自己却早已为他埋下了夺命的宝剑。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一瞬间,她心里起了杀机。
顿莫贺犹在耳边小心地哀恳:“我知道,接受我,你需要时间,我等你。三个月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