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一阵紧张:“小人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夫人指点。”
姝儿微笑道:“你的族兄丁四,于可汗有救命之恩,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本宫听说,凤仪宫里出来的奴才,有些爱嚼舌根的,不三不四的,不懂规矩,不知,总管可知道?”
丁顺不安地道:“自从王后娘娘殡后,凤仪宫的人,大都分散到别处去了,许是有不懂事的奴婢,也未可知,只是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胡言乱语?”
姝儿笑而不答,转脸向别处。
丁四努力地思考,试探地问:“您说得是杏儿?”
碧儿在旁插言道:“丁总管,你的差事做得不错啊。连娘娘都听说了,你居然不知道?!”
丁四汗下,慌忙道:“小人孤陋寡闻,一时失察,愿听姑娘指教。”
碧儿冷冷地道:“前几日,我经过小花园,无意中听到她在哭诉,说什么她主子含冤而死,胡说什么报应之类的话。还说就算王后死了,咱们夫人也做不了后宫之主的混账话!这幸亏是被我听到,若是别人,还以为王后娘娘是被咱们夫人害死的呢。”
丁顺汗流浃背,连连点头:“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丁顺试探地问道:“那么,该怎么处置才好?”
碧儿不屑地道:“那有什么难的。”
丁顺俯首:“夫人如今掌管后宫,自然要听夫人吩咐。”
姝儿站起身,信手拈起一枝瓶中花,轻轻摘掉一片花瓣,平静地道:“哪一片花不好看,摘掉就是。还用得着来问本宫?”
丁顺顿悟,连声道:“是,小人知道怎么做了。”徐徐退下。
碧儿使劲摇了摇扇,开心地道:“往后,这宫里再也没有碍眼的人了,可算清静些了!”
的确,除掉了多嘴的杏儿,这里,就再也没人再提起荣兰,就再也没有关于荣兰的任何一丝踪迹了。
通往凤仪宫的大门,才能毫无芥蒂地畅通无阻。姝儿想。
两天后,杏儿终因思念旧主,悬梁而去。宫中人人谓叹:好一个忠仆殉主!
三
英儿六个月的时候,姝儿惊喜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种喜悦,甚至超过了第一次,也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为登里生个嫡嫡亲亲的孩子了。
长久以来,她怀着歉疚的心情,每天面对着登里与英儿,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随着英儿一天天长大,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登里沉浸在有子万事足的喜悦中,哪里会想到,这个爱若珍宝的孩儿,竟不是自己的亲骨肉。
现在,终于可以回报登里的恩情了。姝儿抚摸着肚子,心里充满了感恩与幸福。
老天赐我这个孩子,就是为了报答丈夫的爱啊。她想。
同时,她也有了向登里提出赏赐的信心与底气。
尽管现在,自己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后宫之主,但是,再怎样受宠,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妾侍,不能登得大雅之堂。
做王后,是每个女人无法抵御的诱惑。
何况,自己还要为孩子,争取一个嫡子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也许,他在等着自己向他撒娇开口呢。她想。
一国之母,尊荣天下。该是何等荣耀。大约父王,也会因此而自豪与骄傲吧。
于是,在一个自认为合适的时候,她决定不再等待了。
那天晚上,登里将英儿抱坐在膝上,正在亲他娇嫩的小脸蛋。英儿发出格格的笑声,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浓浓的爱的味道。
姝儿微笑着道:“听说过些日子,可汗要往富贵城去一趟,这宫中杂事,臣妾怕是照管不周了。”
登里笑道:“怎么会?你一向不是处理的很好嘛。”
姝儿道:“今时不同往日,臣妾怕是力不从心了。”
登里诧异道:“怎么了?”
姝儿含羞低语:“臣妾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