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
福宁殿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金碧辉煌,内里腐朽。
皇帝躺在那里,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但他看到燕伏来的时候,仍然努力瞪大了眼睛,发出“嗬嗬”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朕?”
“朕这些儿子里面最属意的就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一出……为什么!”
他声音含混,但每一个字都是咆哮。
“你不是研究虫子吗,你的解药呢?给朕,给朕啊!”
“你只要救活朕,那圣旨朕没有写绝,朕可以将位置传给你,只要你救活朕!”
而燕伏只是低低地笑了。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颓败,只是年轻孩子的疑惑。
“我是最看好的儿子?”
“父皇,那闻檀呢?”
这话如同魔咒,将皇帝顿在了原地。
——父皇,那闻檀呢?
“过君表是他,从小到大在身边念书的是他,只是个郡王,却统领了帝王才能掌握的金吾卫的是他,我们步步小心谨慎,满京城最张狂的却是他,您不和我们亲近,在大年三十接到身边的还是他……”
那是《谋她》里面没写过的细节。
也是一个一心争夺储君之外的少年燕伏。
燕伏此时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凄惨,也都真诚。
但姜杳只觉得可笑。
若是一个人,连所爱都能算计、都能逼迫致死,你又能从他身上汲取到什么你想要的爱呢?
但这两个人也确实是父子。
一样地没见过真正好的人,一样地追逐自己的求而不得,一样地不惜一切代价,一样地迫害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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