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齐声道。
万俟谦敲打扶手的手指忽的停止了,眸光霎时犀利,“君无戏言。”
四个字比那七个字还要重。
他说过的话,怎么可能是玩笑话。
说要从军的是他,说要陪她去面对千难万险的也是他。
“皇帝亲征,自古以来都是美谈,怎么到了你们这儿,朕就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朕的百姓后面,让朕的臣子,朕的百姓来保护朕?”
魏行知眸光一动。
万俟谦从椅子上站起来,黑黄相间的龙袍上,金龙纹交相辉映,得天独厚的矜贵之气,浑然天成的威严,犹如利剑出鞘,一刹那,使得众人不敢抬头去看。
“作为天子,作为君王,朕应该保护朕的子民,议和?拿什么议和,是拿朕的子民,朕的江山,还是朕的臣子去议和?此时不战,改日,朕是不是要迁都?朕是不是要弃万千子民而逃?西蜀是不是要站在朕如今站的位置,来对朕的臣子,朕的子民,喊打喊杀?”
百官脸色一肃,“皇上息怒!”
万俟谦冷笑一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朕如今身处这个位置,就该为朕的子民,做些事情,谁若再敢劝朕,那就随朕一同前往丹阳。”
这下,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谁愿意去战场上厮杀,一不小心人首分离。
谁家里都有老小,谁又想背井离乡。
万俟谦看着底下寂静一片,嘴角的笑愈发讽刺。
秦阁老道,“皇上,老臣不惧去丹阳,老臣仍要劝谏皇上一句,皇上龙体重要,绝不能在战场上出任何事情,老臣不建议皇上去,但皇上也说,君无戏言,若皇上执意要去,一定要保重龙体,臣年迈,不能与君同去,但臣的长孙,虽不会武功,但能为皇上尽绵薄之力,请皇上允臣的长孙与君同去。”
万俟谦一口答应,“准。”
秦阁老都说话了,谁还敢再说不啊。
下了早朝,万俟谦把魏行知留下。
魏行知低着头,站在御书房一角,宛若做错事等着被训斥的孩子。
万俟谦双手负后,站在她身前,“我昨晚就跟你说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今天还跟那群大臣一起阻拦我,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魏行知皱着眉头撇撇嘴,“我要是不发言,那些老臣得一个个抨击死我。”
万俟谦神色一顿,训斥的语气瞬间收敛,“说的也是。”
“嘭——”瓷器落地的声音。
万俟谦神色一凛,魏行知屏住呼吸。
许湘叶看了眼地上的瓷器,匆匆忙忙迈着步子走了。
皇上昨天晚上与魏行知在一起,好啊,他们俩之间果然早有私情。
怪不得皇上非要前去丹阳,根本就不是为了战事,而是为了魏行知那个贱人。
许湘叶脸色霎时狰狞,她咬着后槽牙,目光愤愤。
万俟谦从不踏入后宫,却对魏行知那么好,说不定他们早就滚到了一起。
许湘叶眼中略过一抹嫉恨,心里浮现出几个想法。
魏行知不是要从军吗?
万一她武功全废……岂不是没法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