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质问父亲,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害魏潇。
父亲说,为了权利,他不想一辈子屈居魏潇之下。
他不懂,明明潇叔是他们王家的恩人啊,明明父亲和潇叔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他跟父亲大吵一架,却也没能扭转父亲的心。
这么多年,他暗中替魏行知筹谋势力,就是不想有朝一日,他的父亲把魏家逼得走投无路。
那年,他单枪匹马,冲进包围圈,救了魏行知,换了满身的伤痛。
他不后悔,这都是他欠她的。
是他的父亲,杀了她的父亲,才致使她从小丧父丧母,这么多年,他守在魏行知身边,也是为了提防他的父亲对魏家动手。
魏行知接他来皇城时,他爹本来是不同意的,是他执意要来,因为他知道,他爹早晚会反,那反的时候,他就能作魏行知手中的一枚棋子,赖威胁他爹。
王之烊又吐出一口气,轻笑了两声,是他们王家,欠她的。
魏行知守在老夫人床边,脸色平静下来,“我祖父呢?”
府中的下人回道,“秦阁老约了老将军出去品茶。”
“那就好。”魏行知呆呆的点了点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老夫人。
她没想到,这件事,对她祖母来说,竟然刺激这么大。
“大人,太医来了。”
魏行知看向李太医,“我祖母受了惊吓,你快看看。”
“好。”李太医也不多说,放下医药箱子,便给老夫人搭上脉。
他的眉头逐渐越皱越紧,魏行知心都悬了起来,“李太医,我祖母到底怎么样了?”
李太医摸了把胡子道,“大人,老夫人的身子应是年轻时候就落下了病根,这些日子乍暖还寒,身子骨经不住了,再加上这突然的惊吓,才晕了过去,下官开些药方,老夫人年纪大人,这身子还得好好养着。”
魏行知问道,“病根,我没听我祖母说过啊。”
李太医道,“这病根伤在骨头上,受不住寒受不住热,一热一寒啊,老夫人这身子就受不住,时间长了,这浑身上下,哪都是疼的。”
魏行知皱眉,她祖母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些,平日也很少服药。
“那我祖母现在这个状况?”
李太医思索了一下,“老夫人平日应该是服用了止疼的麻沸散,可是这东西用久了,就不管用了。”
“李太医,这能根治吗?”魏行知心情沉重。
她祖母生了这么大的病,她一个当孙女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太医摇了摇头,“没法根治,只能好好保养啊。”
魏行知霎时觉得头一阵眩晕,“李太医,您开房子,需要什么我派人去买。”
“好。”
魏行知跪在床边,看着老夫人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咬了咬下唇,她祖母从前也是巾帼英雄,上过战场,受过大大小小的轻伤重伤。
她都没想到,她平日都这样忍着病痛。